车顺着山道一路而下。
夜风迎面而来,飞速擦过耳畔,让人感觉一阵畅快。
谢悠悠舒服得眯起眼。
透过后视镜,江屿看见她表情,压了下把手,将速度提得更快。
谢悠悠猝不及防,惊得低呼了声。很快,耳边响起男人低低的笑声,问她:“要不要我…再快些?”
“快”字被他暧昧地咬重。
谢悠悠曲起手肘撞了他一下,以示警告,可惜效果甚微,耳边的笑声越发张狂,身下的机车载着她有如过山车般往山下疾驰而去。
作为谢家的宝贝千金,谢悠悠的司机开车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因而这是谢悠悠第一次坐上危险系数超高的机车,还刻意飙得这么快!她本能地感到害怕,向身后的人贴近。
隔着淡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滚烫的胸膛,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像是烧红的铁,烙印在她肌肤上。
谢悠悠很不自在,想让他慢一点,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一来,这话显得像是在回应他刚才那句旖旎的问,二来,她也不想示弱。于是硬生生地扛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由一开始的害怕渐渐变为了享受。
江屿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彻底放松下来,便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告诉她:“坐我的车,所有的害怕都是多余。”
谢悠悠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从今晚的比赛以及切身体会也知道江屿的车技确实没得说,不过不想他太得意,便没有应声。
很快,车开下了山,穿过一片寂静树林,步入燕城繁华的街道。
“喜欢怎么约会?”江屿贴着她耳朵问。
谢悠悠已经适应了他的气息,便也没躲,望着满眼闪烁的霓虹,说:“你这么会,还需要问我?”
“我哪知道你的喜好?”
谢悠悠耸肩:“之前介绍的时候不是说了?我没交过男朋友,哪知道怎么约会?”
“哦?”江屿意外,“还真没交过男朋友?”
“你什么意思?”谢悠悠不悦地抿了抿唇,“你觉得我在撒谎?”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撒谎也不是什么过错。”江屿微微弯腰,下巴暧昧地搭在她颈窝,“相反,你要真在撒谎,我会很高兴。”
谢悠悠不解,透过后视镜与他对上目光,眼里写着疑惑。
江屿轻笑了声,给她答案:“被刻意隐瞒的男人,对你而言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那我追你又多了几分胜算。”
谢悠悠:“为什么想追我?我们今天刚认识不是?”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一见钟情?”
江屿这句话让谢悠悠陷入沉默。
一见钟情……怎么可能不知道?确切地说,是深有体会。
谢悠悠想到16岁那一年,薄老太太去世,她随家人前去哀悼,从最北面的墓园出来上过洗手间后,一时间迷了路,瞧见花房里有人,便前去询问。
伴着她踏上木质阶梯的细微声响,背对着她的人回过头来——
是个极其英俊的少年,穿一袭挺拔的黑色西装站在花房中央,冷白修长的手指携着一株紫罗兰,气质矜贵冷淡。
从没见过这样一副生面孔,她当时愣怔,竟忘了开口道明来意。
少年似乎不满被打扰,压了压唇角,问她什么事。
谢悠悠回过神来,慌忙告诉他自己来悼唁老太太,结果不小心迷路。
听说她是来哀悼老太太,少年脸色稍缓,他重新转过头,垂眸凝视那株紫罗兰片刻,清冷声线透着些许低哑:“我让人带你过去。”
他用花房的内线打了一通电话,很快有佣人过来为谢悠悠引路。
她向他道谢后便离开,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玻璃花房里,少年还站在那株紫罗兰前,昳丽得像精心打磨的雕塑,隽美得让人难以忘怀。
“刚才那位是哪家的客人?”她问佣人。
“哦,是兰栖少爷。”佣人说,“本来还要在Y国待上一段时间,老太太过世,便提前回来了。”
“薄兰栖……”谢悠悠呢喃着他的名字,终于想起了这一位,听说很早便一直在Y国接受贵族封闭式教育,算是活在别人口中的存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见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回想着初遇薄兰栖的这一幕。
那日的风像是不小心将种子散播进了心田,随着脉搏的跳动拔节生长出大片的紫罗兰,美好地盛开出她第一次的心动……
想到以前的事,谢悠悠很长时常没说话。
江屿见她走了神,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谢悠悠不想说。
那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将她所有的骄傲都碾得粉碎。
她不说,江屿也不多问,车很快驶入海上大桥,广阔海域铺开在脚底,咸湿海风吹来,散开的都是浪漫气息。
来到大桥中央的围栏边,江屿停了下来,一脚支着地面,胳膊微抬,将背对他的谢悠悠给转了过来,告诉她:“到了。”
这片海的夜景谢悠悠看过无数次,只不过每次不是在临海别墅的阳台,就是在谢家豪华游轮的甲板,像这样坐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