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世界意识把老板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了桌前的小男孩。
这对工藤新一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秘密,毕竟世界意识几乎要把‘工藤新一千万别出事’给写脸上了,压根没想要隐瞒。
他只是觉得这么说的话,世界意识的表情也许会很有意思而已。
不出所料,一直挂着假笑不以为然的男人表情空白了一瞬间,语气里带上了纯然的疑惑:“哎呀,很明显吗?”
“晴空树、铃木财团的那场慈善晚宴还有上次大阪的炸弹犯……”工藤新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头掰着手指数,语气纯真可爱,“咦,前两次都有人在同化和同化解除的路上,最后一次又有角色也很重要的降谷零出现危险,真的很巧诶?”
工藤新一保持着这个姿势,慢吞吞地抬头看向桌后的那个人,笑着弯了弯眼睛:“从今年一月开始,我身边出现案件的频率就比前几年提升了三倍还多,在这么频繁发生的危险之中,我几乎每次都能活着回来,不仅有我自己和其他人的能力成分在其中,也有你在出力吧。”
“尤其是……”
他放轻了声音,脸上也慢慢变得毫无表情:“多罗碧加乐园里,白鸽的人给我喂了银色子弹的那一次。”
世界全面同化前那三天里,宫野志保在工藤新一身上研究出了四个异常,他们当时还稍微就着这些异常讨论了下去。
其中最令人紧张,也是促使宫野志保强行留也要把他留下来继续配合研究的一处异常,就是银色子弹在工藤新一身上突变的药效。
“和确实有几率使服用者‘返老还童’的9不同,未改进过、且研发目的与前者天差地别的银色子弹,至今试药的结果都是剧毒,所以白鸽才会将它用在我身上,就像琴酒在主世界想灭口那个‘工藤新一’一样。”
工藤新一缓慢呼出一口气:“但我是那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
“这两者本来就不是同一个药,怎么说都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药效,我偏偏在吃完后不但没死,还真的缩水了。”
他把手插回口袋里,满脸平静地仰头看着世界意识。
“为了让我在经历主世界事件的同时还能活下来,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呢。我是不是也该说一声‘ありがとう(谢谢)’?”
面对他的‘感谢’,黑发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却很机械,似乎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笑才会这么做,听得工藤新一背后莫名其妙冒出了冷汗——纯粹被这个场面惊悚到了。
“你果然是不一样的。”祂把手肘撑在桌面上,又把下巴垫在手背上,表情干干巴巴,至少工藤新一要是不听这句话,完全不觉得祂在好奇,“你太聪明了,新一。”
“但你说错了一件事。”
世界意识叹息道,借着停顿的这几秒,工藤新一忽然发现对方的这幅表情自己可太熟悉了,因为根本就是他每次指出自家部下们报告和行动中错误时,那个表情。
“我注视你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长一点。”完全不是人类的世界意识连人类回忆时向左撇去的目光都模仿得分毫不差,嘴角噙着有点让工藤新一浑身发冷的笑,就这样说出了恐怖的话,“从什么时候起来着……啊,想起来了。”
“从二十六年前开始。”祂声音温和,“因为你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工藤新一回过神的时候,牙关已经咬紧了,口袋里的拳头捏得指节泛白,背后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升起。
二十六年前,那不就是工藤有希子怀上他的时间吗?
【……祂是变态吗?!】001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惊恐,却出现得十分及时,让工藤新一紧绷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点下来。
“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异变是从六十多年前乌丸莲耶的去世开始的,我在那时发现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不稳定,却完全找不到原因,只能那样浑浑噩噩担惊受怕地支撑下来。”
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世界意识解释道。
“直到有希子和优作在一起,而你作为新生的生命出现在了有希子的肚子里。”
“那一刻,我发现这个本来快要支撑不住的世界一下子稳定了。”祂高兴地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存在是这个世界必不可少的,也只有你能够让这个世界重回正轨。”
说到这里,世界意识的语气听起来苦恼了些许:“人类是很脆弱的物种,为了保证你平安长大,并且成为高中生侦探,我花的精力比我想象的多多了。”
结果适得其反,被折磨得不轻的工藤新一最后反而选择了去当警察。
“我注视了你二十六年,未来也是,从你出生前到你死亡后,我会一直一直……一直注视着你。”祂好像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天大的好事,理所当然道,“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新一,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背叛你的人。”
“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主角。”
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工藤新一只觉得手脚都在发凉——倒不是被吓傻了,他是真的觉得世界意识的这个操作连吐槽都没法吐槽,从头到尾都在诠释着世界意识不懂人心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