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踩着上课铃要响的时候回到了座位上,引得一旁的安室透露出想吐槽却忍住了的表情。
金发深肤的小男孩趁老师还没来,侧过头表情奇怪地看着隔壁桌:“我记得柯南君和那些孩子们的关系很好?”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句话里的柯南指的当然是另一个世界的大侦探。
“啊,嗯……是那样没错。”工藤新一的语气更复杂,“但是那个人一开始不认识他们,但我可以说是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
要工藤新一去和一群不认识的孩子勉强相处,他倒是不难做到,只是要他去在一群和自己的真实身份特别熟悉的孩子们面前装小孩,他不是做不到,是坚决不想去做。
“安室先生应该也能理解这种感受才对吧。”他暗指的正是安室透这两天回家后还得在家里那两个熟悉‘降谷零’的青年面前演戏的事,工藤新一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很好地和对方感同身受呢。
要不是他根本瞒不过秀哥跟阵哥,工藤新一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变小的事情的,这无关情报的隐秘性,单纯是觉得太丢脸和羞耻了!
安室透默然,心有戚戚地点点头。
他这两天真是演得胆战心惊,连在组织里扮演波本都没让他这么紧张过,他担心的不止是被发现不是原本的真小孩降谷零,更担心被名为好友实为损友的家伙发现他是‘二十九岁成年人装嫩’。
“确实很恐怖。”安室透沉重地回答道。
萩原跟松田另说,而别看景平日里一派和气,温温柔柔的模样,实际上和对方伙认识二十多年,还跟其他几人日夜不断地相处了大半年,安室透还不知道自家好友们的真实性子吗?
看上去脾气最暴躁的松田阵平其实很细心,常把‘心浮气躁是大忌’挂在嘴边;看上去轻佻又对大多数事情都无所谓的萩原研二其实很有主见,并且认真负责、乐于助人;看上去凶狠难接近的伊达航其实很直率,刚正不阿,偶尔也会露出温柔的一面。
至于诸伏景光,普通接触的时候也许真的会误以为他是那种脾气超好的老好人,其实安室透知道发小的固执绝对不比自己少。真要说起来,比起一味的温柔软和,诸伏景光的性格里更多的是坚强与倔强。
安室透想起前天晚上回公寓时提前收到消息等在里面的诸伏景光,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在心中补充——完全是个白切黑。
总之,被发现不是‘降谷零’最多就是被警惕,要是被发现实际上还是隔壁世界二十九岁的大龄公安,绝对会被这几个家伙夹在中间嘲笑个够的!而且安室透敢打赌,hiro(景)不但不会阻止,甚至还会拍照录音。
……不过要安室透来说,如果只是社会性死亡几次就能换来好友们活生生地围着自己嘲笑的话,这几乎算得上是一笔他压根无法拒绝的交易了。
是啊,要是能换的话。
可是他已经没机会了。安室透一向很理智,就像现在从工藤新一那里得到解释后,他很明白自己会觉得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是因为记忆也被同化了而已,一旦同化解除,他自然不会再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的痕迹。
安室透清楚地认知到一件事:他是一段多出来的、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记忆,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无论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他都改变不了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就像他明白,回忆里鲜活无比的那四个好友其实早就死了,哪怕这里的他们还活着,却也不是他‘认识’的那四个人了。
这个世界多残忍,让他看着好友们活生生地存在过,又让他去接受这里不属于他,可这个世界又多温柔,给了他和那些已逝之人重新见面的机会。
也许他真的可以像工藤新一说的那样,起码在这个世界忘记自己作为公安作为卧底需要遵守的那些条条框框,忘记自己的责任,做一次只需要‘生活’的孩子。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边上的公安精英,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有种对方似乎放下了什么的感觉,之前不自觉紧锁的眉头都松开来了。
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好事吧。他这么相信着。
工藤新一最后会同意来帝丹上学,除了阵哥说的宪法以外,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安室透身上,他想要近距离接触安室透,然后再找到对方的执念在什么上,想出一个不会伤害到降谷零的方法解除同化状态。
也是出于私心,他想让漫画中紧绷着在黑夜中踽踽独行的安室透能在这个和平美好的世界多放松一段时间。
—
去他的和平美好。
下午四点,在服装店被打劫的警官由心而发地如此感叹。
时间往前推半个小时,工藤新一冷漠脸插兜站在店内的全身镜前,安室透正坐在他左手边的长椅上心无旁骛地看着手里的书,而某位穿着清纯的‘黑发美女’则在导购的热情推荐下一件一件地试着裙子。
安室透从书上收回眼神,往工藤新一的方向蹭过去了一点,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怪盗基德一直都是这样?”
工藤新一呵呵两声:“是啊,我没说过他有女装癖吗?”
仔细想想,安室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