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带着些许水汽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就和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的金发小男孩对视了一眼。
他的心底忽然咯噔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夜晚时分了,降谷零怎么会……不过他还是遵守‘人设’地把这个问题给吞了下去,努力装出不认识对方的表情。
不对。工藤新一想起来了,这里曾经是他大学时期的住所,作为他家邻居的降谷零三年前也是来过的,虽然那个时候对方还只是个四岁的小朋友,但是灵活敏捷的思维能力也早早展露了出来,工藤新一那个时候的确是很喜欢这个邻居家的小弟弟的。
他还把降谷零和毛利兰等其他几个孩子的指纹录入了公寓门口的指纹锁,方便他们在放学后直接来他的公寓里……聚众写作业。
当然这之中不包括年龄还小的降谷零和宫野明美,他们单纯是因为家里人没时间去接,才会在放学的时候到工藤新一这里呆着的。
只是这样的情况在三年前自己打算加入警视厅后就不再发生了,孩子们估计也再也没来过这里,所以也不怪工藤新一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这回事。
没关系的,这应该不难解释。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幸好前面他对二人编背景的时候提到过这里本来就是工藤新一另外购置的公寓了,而零就算再早熟,也是个孩子,他自信还是能完美糊弄过去的。
尚未知晓工藤新一此刻想法的小男孩仍然站在门口,原本抬起的头也低垂了下去,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安室透当然是在恍惚间思考自己现在是不是疲劳过度出现幻觉了。
变小还可以用药物来解释,但萩原和松田——这两个明明在多年前就牺牲了的好友,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安室透的脑袋从下午苏醒过来开始就一直在痛,他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卧底不错,本来也该早就习惯了这种疼痛,该用自己清醒的、谨慎且强大的意志力尽快面对现实,可头部如浪涌的钝痛使他暂时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判断力和理性的大脑。
安室透再次抬头的时候,对面的三个人都看清楚了他脸上茫然到空白的表情,似乎根本没从不知名的冲击中缓过神,接着,他们又听见了他的喃喃自语。
“怎么连柯南君也在这里……不,我果然还是在做梦吧。”肤色略深的小孩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面还有他下午翻窗离开新出诊所时刮蹭出来的擦伤,声音十分飘忽,“梦里的我为什么是小孩子?不过能梦到松田和萩原好像也不错……”
工藤新一的表情顿时变得像吃了毛利英理的料理那样诡异,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看见。
玄关处的两个人倒是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暂时把心里那点异样压了下去,萩原研二看着小孩皱起眉来,语气担忧:“你还是先进来吧,小降谷。”
他说着还回头征求意见般看向工藤新一:“可以吗?”
也许是那个久违的称呼再一次刺激到了大脑乱成一锅粥的公安卧底,他条件反射地往前冲了一步。
谁知还没适应小孩身体的安室先生猝不及防就被玄关的台阶给绊了一下,直挺挺地面朝下摔在了松田阵平脚边。
松田阵平的神色微妙了一瞬,随即连忙把碰瓷的小孩从地上扶起来,嘴上还在开玩笑,边拍掉他身上的灰边开口:“这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喊一声‘松田哥哥’,臭小鬼。”
“没摔疼吧?”萩原研二则是蹲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不然小诸伏知道了会很担心的。”
“我看你明明也很担心。”松田虚了幼驯染一眼,吐槽了回去。
萩原摆手,笑嘻嘻地撩撩前额发做了个手势:“我这是在照顾小降谷的情绪嘛,松田哥哥难道嫉妒了?”
“嫉妒你个头啊!”
小跑凑近的工藤新一也担心地站在他们边上,导致安室透捂着脸仰起头时,发现自己被三个人包围了,视线都暗了下去,只有头顶的灯还能投下些许光线在他的脸上。
他在心里缓缓打出问号。
等等,他的脸摔得很痛,这证明他居然不是在做梦??
那萩原和松田——该死,难不成是贝尔摩德易容后来试探他的吗!那柯南君难道也被发现了?安室透咬牙,浑身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这不应该,他的警惕心不该这么迟钝的,按平时来说在看到萩原他们的时候他就会怀疑是不是组织的阴谋了,为什么今天偏偏……
围着他的三人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的情绪。
幼驯染的默契使得松田和萩原的心声在今晚第三次统一:小降谷/zero这家伙的脑子真的没摔坏吗?
不然,为什么从见面开始就一会儿露出要哭的表情,一会儿又莫名坚定地看着他们,摔倒前似乎还想到什么而笑了起来,摔倒后更奇怪,他们什么都还没做,小孩就已经看上去自我纠结结束,对着他们又警惕了起来。
果然,他们还是不能很好地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工藤新一则是在心里以头抢地:不是吧,又来!
天地良心,莎朗那边还没处理好呢,这里又出现个‘安室透’,还是最危险的小孩身体大人记忆,这一个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