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不行,如果他开枪激到了琴酒,那么轩尼诗绝对会被迁怒的。
赤井秀一紧了紧手里的枪,神色凝重地站在走廊边承重柱的阴影里,心想:自己暴露卧底身份就够了,难道还要连累帮忙的日本公安也前功尽弃吗?
本来跟工藤新一分开之后他就在联络桥边和诸伏景光二人汇合了,后者听见他说‘琴酒追了过来,轩尼诗正在拖延时间’,明显意识到了事态紧急,一路跑着领他去了所谓‘公安的安全屋’。
然而,等他匆匆拿着从安全屋中找到的狙击枪走到屋外查看情况,就恰好目睹了背对着他的轩尼诗跟琴酒对话的场面。
乍一看到这个场景,赤井秀一的头忽然痛了起来,紧跟着眼前涌出了一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浑身是伤脸色惨白的轩尼诗躺在模模糊糊能看出印着酒店标识的床上,腰间同样缠着绷带的琴酒正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对方,那个眼神的复杂程度一时之间连赤井秀一也解读不出来。
“前几天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是吗?”琴酒似乎磨了磨后槽牙,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刻有多么恼怒,“还是说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故意在我的任务搞砸后以这幅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想逼我松口?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天真到了这种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错觉,在琴酒的话音落下后轩尼诗好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没办法,我本来也不想的,谁叫她说你就吃这招。”轩尼诗丝毫没被琴酒的冷脸吓到,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转移矛盾,“gin哥,真要说起来那边坐着那家伙也参与了诶,怎么能只骂我啊?”
琴酒闻言,往赤井秀一所在的位置走了几步,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没等赤井秀一从忽然出现的记忆碎片中彻底回过神来,楼底下那个琴酒就把和记忆里相比更缺少温度的视线,投向了他躲藏的地方。
哪怕赤井秀一以最快的速度后撤躲在了掩体后,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无用功。
琴酒作为一名狙击能力与他不分上下的狙击手,对他人视线的敏感程度同样很高,自己刚才忽然恢复了一部分意识,情绪波动太大结果导致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但赤井秀一能确定琴酒没有看清他的样子,这样勉强应该还能替轩尼诗争取一段时间……
赤井秀一努力不去思考那份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恢复的记忆里暴露了多少信息,把注意力重回楼底下那两人身上。
他的手不由自主搭上了扳机,随后猛地蜷缩回来。
琴酒在用枪威胁轩尼诗!为什么?难道轩尼诗帮他的事情也暴露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按琴酒那个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且对卧底深恶痛绝的个性来说,要是知道轩尼诗也是卧底,绝对不会还放轩尼诗来找他的。
除非,琴酒想从轩尼诗身上得到更多东西。
——联想到不合时宜恢复的记忆片段,赤井秀一脑中出现了这个十分荒唐的猜想。
那个‘她’,从语境来看和琴酒熟悉到这种程度的估计是贝尔摩德,并且仔细琢磨琢磨的话,轩尼诗喊琴酒时用的竟然是‘gin哥’这样亲昵的称呼,并且在记忆里明显是他们三人在一起行动,可之前轩尼诗却对他说过,朗姆是他的直属上司。
按理来说琴酒不应该和轩尼诗的关系这么近的,最恐怖的是这段记忆还是第一人称视角,也就是说,琴酒跟轩尼诗在酒店里那时他也在一边旁观。
赤井秀一神色复杂,还带着点茫然: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越来越不懂了?
在他陷入哲学的思考之中时,楼下演戏给他看的两人也正好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不是阵哥你那次升职,秀哥送的伯莱塔吗?”
工藤新一这回实打实的被惊讶到了,从黑泽阵不当公安了开始,他再没见过这人用热武器跟人打架,没想到居然用的还是这把曾经的爱枪:“我还以为按照你对他的态度,枪也会压箱底来着。”
提到这茬,黑泽阵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因为我一直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他意外爽快地承认了,说道,“用那家伙曾经送我的枪,把当时那一颗子弹还给他。”
工藤新一:……
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窃听器我放在口袋里了,等上车后就开起来……还是临场发挥吧?反正秀哥的记忆现在还有很多空白的地方,我们暂时随便说都没问题。”
不出意外,赤井秀一就算听见了很离谱很ooc的对话,可能也会被他自动脑补成什么很有深意的东西。
“好歹这次园子没参与进来,不然被她那个八卦狂知道秀哥现在的情况,可能明天我爸妈都会知道我们在陪秀哥玩羞耻的角色扮演……”工藤新一想到了什么,庆幸又后怕地感叹。
黑泽阵被帽檐的阴影遮住大半的脸上同样出现了隐忍的表情。
在以前,黑泽阵是不认识铃木园子的,最多就是偶尔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位继承了铃木财团的大小姐的影像资料,他也没想到工藤新一和对方居然还是从幼稚园时期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直到六年前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