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子腾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有些不自在的某个地方,捋了把头发,转身走进浴室。
他这样子,怎么跟杜爸杜妈打招呼?
没一会儿,水声传出来。
跃居的庭院,因为四周的路灯明亮,几如白昼。
刚从屋子里出来,即便夜晚还有些凉,可庭院边上已经开出了花儿,好像夏天的暖。
“那两个在屋子里干嘛呢?”杜爸爸嘟囔。
似乎对常子腾没出来送他们有点儿不高兴。
“说事儿呗。”杜妈妈看了眼杜爸爸,“都是一家人,哪儿这么多事儿。”
杜爸爸咳嗽了声。
每次杜爸杜妈从杜玥这边走的时候,只要常子腾在,总会送出来。
这习惯了,突然间的有这么一次两次的还有点儿不适应。
“几点了?”杜爸爸转移话题。
杜妈妈也忽的想起来,赶紧的看了眼表:“哎呦,八点半了,这么快?”
杜妈妈拨出了号码。
看前面的区号,是国际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
“喂?妈。”是杜翘的声音。
隔着话筒,隐约的听到那头的说话声,都是叽里咕噜的,除了英语,杜妈妈还听出来了几句像是法语发腔。
似乎是杜翘去了别的屋子,那边恢复了清静。
“刚从姐姐夫那边出来?”杜翘问。
“是啊,皮皮学习,珠珠玩儿了会儿,看着那孩子也困了,我们就回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们给你邮过去?”杜妈说。
“没有,我这边什么都有,再说我是有钱人。”杜翘自己说这话儿都笑出了声儿。
杜妈妈也笑:“是,有钱人,可记着财不……”
“财不露白,我知道,放心吧!”杜翘说。
“放心?我们真放心就不让你去英国了。”杜妈妈忍不住吐槽。
杜翘呵呵的笑了声:“我这是进修,进修知道吧?等我回来,我姐的公司就是我的了。”
“行了吧!”杜妈妈哼声,“你先把自己的事儿弄明白了再说。”
“哎呀,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杜翘嘿嘿的笑。
杜爸爸这边听不清楚那边说的什么,听杜妈妈的话,杜爸见缝插针的加上一句:“别光顾着学习,有时间找个男朋友,对了,别找外国人啊。”
杜爸的嗓门大,那边杜翘都听的清清楚楚。
“哎呀,竟是操那不用操的心,找华夏人,肯定华夏人,这边找不着,回来再找。”杜翘说。
杜妈无奈,“行了,你闺女听见了,在外面呢,嗓门小点儿。”
杜爸转头四下里瞧了眼。
哪里有人?
就是有人听见了又怎么样?
杜妈没管杜爸,转头又跟杜翘说:“注意身体啊……”
“你们也是。”杜翘说。
“……”
杜翘和杜妈又说了会儿话。
终于挂上电话。
电话那一边,还是太阳高照。
八个小时的时差,华夏晚上八点多,杜翘那边也才吃完了中午饭。
隔着房门,外面还是一片的热闹声。
杜翘没有出去,坐到自己屋子的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日记本。
屋子不大也不小,差不多二十平米,书柜,衣架,床,电脑桌,整齐又典雅。
杜翘的日记本是牛皮封面,朴素简约。
就像是送她那个日记本的人。
一张面孔不期然的从杜翘的眼前划过,杜翘甩了下头,把那个人的影像甩走。
七年的时间,物是人非。
她知道她的年纪小,本来想跟着姐姐学,上大学的时候就把他定下来,可人家的动作比她的动作要快,也就是两个月没联系,人家就结婚了。等她大学毕业,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四年大学,两年研究生,现在她又到了英国。
可他的面容还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来还是她的交友太狭窄。
四周都是这么优秀的人,她又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
就算是找不到,等她回去,她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
杜翘眼底闪了下,把一句话写到了笔记本上。
“昨天你对我不屑一顾,明天我让你高攀不上。”
2008年,五一三天假,转眼过去。
首都,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内,常子腾的脸色有些倦怠。
案前摆着厚厚的两摞资料。
一摞是他还没有看过的。
一摞是他看过的。
两厢比起来差不多一半儿一半儿。
这些都是内部资料。
写的是这几天收到的关于蜀中省各个地方的报告总结。
上面的某些政策规划,大都是要从这些报告中抽取重要的部分。
这样才能务实。
常子腾看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也自认能从里面看出来他想要的。
可看了这些东西,都没什么收获。
“喝点儿咖啡。”
桌上多了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
浓浓的咖啡香使得常子腾的精神都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