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置身于火炉之中被烈焰焚烧,关衍全身上下透着不正常的红,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唇瓣干涸起皮,嗓子干哑肿痛得发不了声,脑袋晕沉沉的根本无法思考。
关衍咬牙艰难地侧过身想撑着床板起身,然而四肢软绵,一点劲也用不上!
好难受。
宛如缺水的鱼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呼吸,关衍喘着粗气,神情恍惚的看着对面房间晾晒的草药,努力告诉自己——他生病了,得吃药。
缓了好一会,男人终是咬着牙以莫大的意志力撑起酸痛的身体下床。
他试图扶着门柱落地行走,可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愣愣的往前栽去——
“阿衍!”
陡然提高的声音唤回关衍快要涣散的神志,下一刻,他感觉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
入手的身躯通红滚烫,顾九渊眸色一沉,弯腰毫不费劲地把人打横抱起。
身体突然腾空,关衍迟滞的思维快了一瞬,他瞳仁微微颤动,嘴巴张了张,想说放我下来,可顾九渊直接把他抱回了床上。
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顾九渊拧眉沉声道:“你发烧了!”
关衍缓慢的眨眨眼。
他是发烧了,所以得去抓药吃。
面色酡红的男人巴巴望着自己,半睁开的双眸因为高热眼神迷离,往日刚毅冷硬的棱角软和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柔软脆弱,让人想要狠狠欺负。
顾九渊怔了一瞬,按下心头的骚动,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关衍用尽全身力气才挣扎着下了床,这会被顾九渊抱回床上,身体像灌了泥水一样沉得动不了,连抬头喝水都不能。顾九渊只好把他扶起来,把杯子凑到他唇边。
关衍张唇含了一口水,凉水滚过吼道滋润被烧得红肿的嗓子,干渴的感觉稍稍缓解。
“抓药……”
男人被水润过的唇微微张开,无奈他嗓音太过低沉沙哑,顾九渊没听清。
“什么?”
关衍连手都抬不起,没办法用动作示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顾九渊俯身贴近他嘴巴:“阿衍想说什么?”
“去对面……房间……抓药……”
热气喷在耳朵上,像是有人拿着根羽毛在心尖刮刷,痒痒的。顾九渊眼睫颤了下,道:“好。”
放下水杯,顾九渊回头手一伸,右手从关衍膝下穿过,左手揽着他背,一下子把人抱起来。
身体再度腾空,关衍眸光晃动,眼里闪过一丝羞赧,手指不自觉蜷缩。
若是平时被这样抱着,他早就浑身不自在地挣脱青年的怀抱,无奈现在病得连路都走不了。
顾九渊轻声问,“阿衍能准确地判断自己的病情给自己开药吗?”
这种情况关衍当然没办法给自己诊脉,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去看大夫抓药,但他因自身怪病十分抗拒看大夫,就怕被对方瞧出什么来,便只能按照自己的经验先抓两副药吃吃看。
况且以往他生病,也是这么忍一下就熬过去了,他向来身强体健,这一回应也会如此。
看他不出声,顾九渊只当他默认了能给自己对症下药,也就不再多问。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长腿一迈,三两步抱到对面房间。
靠墙而立的柜子、晾晒架上、簸箩里,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不同的草药,整个房间全是草药的香气,让人为之一振。
抱着人没法捡药,顾九渊只好把关衍放下地,让他靠着自己站稳:“阿衍要抓什么药呢?”
关衍软骨头似的全挂在他身上,只目光迟钝的在屋里转了圈,片刻后吃力地侧过头和顾九渊说话
为方便听清他说什么,顾九渊单手发力把人揽紧,往肩膀上靠,而后低头垂目细听。
两人一个轻声低语地诉说,一个凝神静听,姿态亲密,瞧着就是一对感情颇好的爱侣在低语。
即便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可这是头一次在非异常状态的情况下贴得那么近。
关衍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被自己紧挨着的青年身材挺拔修长,身形如山岳沉稳,让人不自觉地依靠过去。
顾九渊一手揽住他的腰,只感觉手底下的腰身精壮柔韧,其肌肤滚烫,那热度透过衣衫传递到掌心,一路蔓延到心上。
费劲地把草药收纳的位置及用药分量说清楚,关衍口干舌燥,喉咙哑涩,精神愈发不好。
“知道了,阿衍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做早膳和熬药。”顾九渊说着再度把人抱起来送回床上。
关衍太难受了,也顾不得被他抱来抱去,只想快快喝药好起来。
做早饭和熬药期间,顾九渊端来热水,体贴的给关衍擦手洗脸。男人这病气势汹汹而来,柳长老又恰好不在,护法又暗中护送刘氏去县城告官,没人看顾,他实在放心不下。
温水润过肌肤,带走热意,稍稍舒服些,关衍勉强睁眼,对上顾九渊担忧的黑眸,心里有些动容。
这个人是真的关心在乎他。
闻到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