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她无措地端着托盘,仿佛见了鬼一般害怕地低下头:“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到来……”
时烨:“……”
尽管时烨没有说话,可是他僵硬半天的反应足以表明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不等若芳说出下一句话,时烨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地飞走了,眨眼间,他消失在了温池和若芳的视线中。
若芳一脸懵逼,转头看向温池:“公子,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温池从托盘里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吞咽过后才道:“被我们气跑了。”
若芳:“啊?”
温池摇了摇头,转身朝屋里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池依然老老实实地待在竹笛居。
尽管他没有踏出竹笛居的大门,却从伺候他的几个小太监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东宫里被遣散了不少人,留下来的夫人和公子加起来不过五人,其中就包括温池这个钉子户。
温池身为钉子户自然有钉子户的自觉,他随时做好了被朱公公上门质问的准备。
哪知道一连数日过去,温池没等来朱公公,倒是等来了容妃要去山庄散心的消息。
本来这件事和温池没有一点关系,可是当他收到容妃安排小太监送来的邀请函后,这件事就和他有关系了。
自从花皇后去世后,后宫就一直处于六宫无主的状态,而地位最高也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容妃便担起了皇后的责任。
每年年底飘雪时,容妃就会组织宫里宫外的女眷一同去山庄赏雪散心。
只是这两年皇上重病,情况特殊,容妃已经很久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了,许是今年她见人心不稳,便想趁此机会稳定一下众人的情绪。
温池让小太监去打听了一下,才得知东宫里头剩下的五个幸存者都收到了容妃的邀请。
转眼间,到了出发这日。
温池不太想去山庄,准确来说应该是不太想和那群人去山庄,便打算装病糊弄过去,结果容妃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直接派了两个小太监过来。
在两个小太监的盛情邀请之下,还没来得及装病的温池找不着任何不去的理由,只得让若芳和若桃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即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去往山庄的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在热闹的街道上形成一条壮观的长龙。
每个人的位置也被容妃安排得井井有条。
温池身为太子的人,理所应当和太子的人同坐一辆马车。
因此当温池爬上马车后,第一眼便瞧见了无精打采靠坐在角落的月桂。
月桂瘦了很大一圈,再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
由于太久没见,温池差点没把月桂认出来,他悄悄看了那张熟悉的脸好几眼,才想起月桂的名字。
不过令温池感到惊讶的是,月桂居然是留下来的五人之一,倒不是说他认为月桂应该离开,而是他之前听说月桂被罚得只吊了一口气,没想到坚持到了现在。
显然月桂也认出了温池,在见到温池之后,原本无精打采的他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和防备,甚至一路上都在紧张兮兮地盯着温池。
温池无奈,干脆闭上眼睛小憩,眼不见为净。
山庄位于半山腰上,越往山上走,路上的积雪就越厚,马车也颠簸得越厉害。
坐在对面的月桂已经被颠得脸色铁青,好几次伏在车窗前干呕,等他回头,就看见温池面不改色地闭着眼睛,像是睡得很熟。
月桂幽幽道:“你真厉害。”
温池没有睡着,听见月桂的说话声后,还以为月桂在说他说他不晕车的事,便道:“还好。”
月桂道:“你可真不谦虚。”
温池:“……”这有什么好谦虚的?
他刚这么想完,又听得月桂开口:“我曾经还天真地以为你离开了两三年,太子殿下就会慢慢忘记你的存在,没想到直至今日,东宫还留有你的一席之地。”
“……”温池沉默片刻,表情复杂,“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事?”
“太子本让我走的。”
“……”
“可是我赖着不走。”
“……”
温池嘿嘿一笑:“太子就拿我没法了。”
“……”月桂气得脸都扭曲了,“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在耍无赖!”
温池笑道:“不这样又如何与你同坐一辆马车?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说完,他火上浇油地对月桂眨了眨眼。
月桂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待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山庄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待浩浩荡荡的队伍抵达山庄时,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下来。
宫里的小太监提着灯笼站在马车外,尖声尖气地请温池和月桂下车。
温池跟着若芳若桃走下马车,脚踩在松软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们出发时天还下着雪,这会儿雪早就停了下来。
不过地上的积雪很厚,放眼望去,只见大地都是银装素裹,暗白色的积雪一直往前延伸,直至被掩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