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消耗国家的储备粮还在白白浪费劳动力。
若是不早些把这次灾害解决了,只怕饿到极致的百姓们会揭竿而起,到时候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引发大面积的动乱。
周知府一路走一路说。
最后,他们来到一块大面积的农田前。
看得出来这块农田在之前种上了满满的粮食,可惜经历了蝗灾,生长出来的粮食被啃得连根都没剩下多少。
周知府对此无能为力,详细介绍完这片土地的情况后,便退到了一旁,打算把这件事交给时锦等人处理。
时锦半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之后,才起身看向温池:“你看看呢。”
温池捡起些许土壤,放在指尖撵了撵:“蝗虫最喜欢在这样湿润的土壤里产卵。”
时锦苦笑:“所以晋州年年都会闹蝗灾。”
之前温池还在京城时,纸上谈兵的建议时锦组织百姓们新修水利、植树造林等等,虽然这么做会耗费很长的时间,但是也会有很大的效果。
然而现在来了晋州,温池才意识到他说出那些法子时有多么天真。
且不说他那些法子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见到成效,只看百姓们的生活状态,在无法果腹的前提下,又如何拿出力气来做那些事?
只怕到时蝗灾没治成,百姓们已经饿死了一堆又一堆。
哪怕由国家来发放粮食,也不可能在未来几年到几十年里养活这么多人。
他们还是得想出一个短时间内能有效控制住蝗虫的法子才行,至少先保证百姓们的温饱。
温池和时锦随着周知府一起看了好几块农田,时间在他们的讨论中不知不觉地流逝了。
转眼到了傍晚。
夕阳西下,艳丽的火烧云犹如漂亮的花纹,布满了半边天空。
“瑄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赶明儿再来看。”周知府对时锦说,“这里不同于京城,入了夜就不太安全。”
时锦想起一路过来看到的景象,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也好。”
准备离开时,温池忽然发现之前跟随他们的花子藏不见了踪影。
他赶紧询问了周知府,才从周知府的随从那里得知花子藏在百姓们居住的棚子那里替一个小女孩看病。
花子藏在外游历多年,不仅精通医术,还了解许多民间才会流传的疑难杂症,他被林将军邀请来晋州倒不是为治理蝗灾出力,而且听说晋州百姓们被疾病困扰,才决定过来看一下。
一行人还未走到那些棚子前,便远远的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似乎是有人发生了冲突。
林将军和时锦对视了一眼,时锦点了点头,林将军便会意地领着身后的侍卫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他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了刀鞘上。
温池和时锦紧随其后。
走近后,便看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被林将军和侍卫们驱散开,中间是脸色难看的花子藏以及躲在他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花子藏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花子藏拿出手帕替小女孩擦拭眼泪,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小女孩。
而护在花子藏前面的林将军眼神凶恶,将腰间的长刀抽出了大半,他恶狠狠地踩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肩头,厉声道:“你再敢动一下,可别怪我一大刀不长眼了。”
中年男人被林将军吓得发抖,连声求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林将军。”时锦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林将军不屑地嗤笑一声,瞥了眼快被吓尿的中年男人,嘲讽道:“这个人打算把他的小女儿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他之前已经卖了三个女儿了,他这个小女儿才八岁。”
闻言,时锦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晋州竟有这种事发生……”
话音落下,他将阴沉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周知府。
周知府感觉自个儿的双腿在发软发颤,他好不容易站直身子,连声说道:“是我管理不当,还望瑄王责罚。”
说罢,周知府赶紧喊来侍卫把那个中年男人抓了起来。
中年男人拼命求饶,后来被侍卫粗暴地踹了几脚,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大家的心情比来之前更加沉重,以至于在回程的马车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回到周方的府上,时锦让他们先各自回去换衣休息,等到时锦的随从来通知用晚膳时,他们才又聚集起来。
不过这次温池只瞧见了时锦和林将军以及花子藏三个人,倒是没瞧见跟了他们一个下午的周知府。
用膳时,时锦又提起了蝗灾事宜。
“这里的情况太严峻了,我得向父皇申请援助。”时锦沉声道,“倘若没有京城做后盾的话,晋州发生叛乱是迟早的事,谁也不知道饥饿中的百姓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人自然是支持时锦的决定。
一顿饭吃完,便要散伙了。
时锦不忘叮嘱他们:“周知府特意告诉我说如今的晋州不比从前,一些人勾结起来占地为王,肆意抢夺官府发放给百姓们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