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了之前那个破旧的院子,邵奕也没准备回去,而是选择去了之前没去的那些书生们住的院子。
和之前的院子比起来,这些书生居住的地方明显整洁许多,院子的围墙也都有个一人高,寻常情况下是瞧不见院子里头情况的,勉强看起来算是能住人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墙体显然并没有什么隔音的效果,只要音量稍微大些,邵奕走在外头也都能听见旁边小院里说话的声音。
经历过昨天谋反的事故,这些书生们倒是谨慎了起来,邵奕这回到地方之后已经没有听到谁在那边聊新皇的事,而是在说那些已经明确参与了谋反的朝臣们。
果然想要压下一件事情,只需要发生一件更大的事情就可以了,从古至今都通用。
邵奕他们一行人是生面孔,来到这几个院子范围内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邵奕的模样还挺出众的。
是人多少都会有些爱颜色的,很快就有人凑上来和邵奕搭话问道:“郎君瞧着面生,可是来这儿寻住处的?我那院子还有一间房子空着。”
“不是,请问叶俭、叶共谦住在何处?”邵奕出口问道。
来人听到叶共谦这个名字撇了撇嘴,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不过还是伸手给邵奕指了个地方:“他住那边。”
邵奕到了院子那边,同院的书生好奇打量着邵奕,他可没听说叶共谦在京城里有什么朋友,倒是昨天叶共谦回来的时候和他们念念叨叨着,说自己想明白了。
不过瞧着邵奕的样子确实是个读书人,看起来也很不像是来搞事的,便直接带着邵奕去了叶共谦住的屋子里:“共谦今天一大早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这里休息吧。”
“啊对了,忘了问,郎君怎么称呼?”
邵奕想到自己上一个假名已经变成仙人了,肯定是不能再用,果断又另外起了个:“在下明辉,无字。”
同院的书生略略记了下,也简略说了下自己名字:“方旬。”说完又对着邵奕问道,“明兄和共谦可是旧识?”
“非也,昨日路过瞧见他教人识字觉得有趣,便互换了名字。”虽然邵奕他换出去的是个假名。
方旬听到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就觉得叶共谦那家伙若是早就认识这样的人,还不至于现在还和他们住在一起混不上个差事。
邵奕的行为举止随性,方旬摸不清楚情况,不过跟随着邵奕一起进院子的苏芳他还是瞧得出来,身子立得端正,头微微低着,待在那边就像是一个很好的装饰品。
方旬见过最大户人家的随从也没有能做到苏芳这个程度的。
“共谦他心好。”方旬顺着邵奕的话夸起了叶共谦,“早年他求学的路上遇过匪人,侥幸逃脫了受了些伤,是当地劳工们瞧见把人救了,还照顾了他小半个月,共谦一直念着这些恩情,后来能回报的他都回报了,现在来京城这也瞧不惯这些人受苦,也爱做这些说是力所能及的事。”
不过说是力所能及,实际上也是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去弄的,对于书生来说有这些时间他们更愿意去钻研书籍,撰写个诗词歌赋以博才名。
只是这些方旬自然是不会说的,只着重在叶共谦重情念恩上面来讲。
“书架上左边这些书共谦都已经看过了,不禁别人取用,明兄若是无聊也可以打发时间,右上这些是共谦写的文章,共谦文采很好写的挺有趣的,若是感兴趣也可以拿,只有右下这边是整理后需要用的,还有书桌上的东西,若是乱动的话共谦会生气。”
方旬给邵奕介绍的很详细,而且都是围绕着叶共谦来讲的,这其实让邵奕蛮意外的,多看了方旬两眼。
察觉到邵奕目光后,方旬的眼神有些疑惑:“明兄可有疑惑?”
邵奕摇了摇头:“无事,只是隐约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方旬恍然,对着邵奕指了指这屋子的墙外面:“我们这院子有些偏,这外头在做牙子生意,不过现在没什么来卖,没有过去那么闹腾了。”
一开始方旬也会看不惯对这种骨肉分离的事情不忍心,后来待久了见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起码能活下去吧。
邵奕顺着方旬的手看了过去,正好就顺着窗户透过墙上的破孔看到那巷子里隐约摇晃着的草标。
邵奕:“……”真是每一次出宫都能看到亡国的新惊喜。
方旬瞧着邵奕表情没有再吱声,见邵奕并没有什么要问他的也没准备在这里多留,说了句‘若是有事可以唤我’后很干脆地回自己屋去了。
邵奕安静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时候才打量起来这简陋的屋子。
一共就三四十平的样子,只有做了两个分区,里头隐约是寝室,外面起居书房会客各种功能都混杂着,邵奕怀疑可能用餐都是在这个地方。
看了看眼前的书架,邵奕伸手随意抽了本叶共谦写的书。
[这本书里写了叶俭在沧浦阜游学时候的见闻。]系统按照惯例,扫描后简要和邵奕总结道,[在民俗方面……]
没等系统念完,邵奕就已经一副浑身舒适的样子坐在了苏芳给他整理好已经铺上垫子的椅子上,打断道;[统,给我放个《憨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