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上官静略一思忖,就同意了何凌珺的建议。
原本给苏青云升职,就是做给苏家看的,职位低些,敷衍与安抚的姿态其实更加明显。
苏平那边已经认定了阻了苏家子弟前途的就是冯先生,那么苏青云升职这件事,在苏平的认知中,也一定是与冯先生有关。
毕竟他吩咐过要苏青云想办法将冯先生调出东宫。依照冯先生如此老狐狸的人设,不可能对苏青云的行为一无所觉,有所应对才符合苏平对冯先生的能力认知。
“估计明日苏大学士知道了二姐夫升官,也不会有任何喜色。”上官静说道。
这是很好预料的,苏平不仅不会高兴,甚至还会十分警惕,苏青云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官静和萧景珩既然已经点头同意了他们的决定,何凌珺也就没再久留,飞快地收拾了东西跑回家了。
此时不跑,难不成还留下来连夜加班不成?反正吏部侍郎陈齐禹还在,剩下的事交给他,何凌珺表示放心的很。
萧景珩很快坐下写好了太子教令,上官静仔细看了看,掏出荷包中的太子金宝,仔细地在太子教令上盖了印,接着将太子教令交给了陈齐禹。
“小陈大人,”上官静一边伸手递出太子教令,一边主动朝他道歉:“对不住了。”
“太子妃何出此言?”陈齐禹一愣,慢吞吞的伸出了手,接过了上官静递来的文书。
“我今儿又跑去未央宫闹事了。”上官静毫不避讳地望着陈齐禹的眼睛:“这回闹得有些大。我不仅当着陈皇后的面讽刺了你表妹周小姐,还故意惹得陈皇后震怒,召了皇家内卫过来与东宫侍卫对峙。”
陈齐禹垂下了眼眸,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后来娘娘和殿下是怎么脱身的?”
“太后过来了。”上官静叹了口气:“你知道的,陈皇后眼下在后宫的处境其实不容乐观。因此……”
“我知道了。”陈齐禹不等上官静说完就点了点头:“娘娘和殿下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其实我自己都有些看不惯自己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伪善嘴脸。”上官静叹了口气:“伤害你的家人,还装模作样找你道歉,实在是虚伪的很。但此事我又必须向你做个交代,因为有些事须得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娘娘不必自责。”陈齐禹抬起头,望着上官静的眼睛,语气诚恳地说道:“自从入东宫那一日,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与陈家,原本就不在一条路上,决裂是迟早的事。这东宫中,也不仅是我要面对这样的局面,小苏大人也是一样。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自然就该自己承担后果。”
“你放心,”上官静叹了口气,朝陈齐禹做出承诺:“陈皇后且不论,但周小姐是被我们主动牵连入局,我知道,这些朝堂纠葛与后宫斗争都与她一个后宅小姐无关。等事情了了,我会尽量为她安排一条好出路。”
“臣知道了。”陈齐禹点点头,但却对此表示不乐观。他对自己的表妹其实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那是个被小姑母和姑丈养歪了的孩子,骄纵且心高,太子妃为她安排出路,她恐怕很难领情。
“娘娘其实无需顾虑太多。”陈齐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沉稳地望着上官静:“臣不会后悔。”
“嗯。”上官静低声应到,接着语出惊人:“眼下已经有人埋伏在了陈皇后东偏殿书房,而且……我今日命人在未央宫里布置了些压胜之物,不知是否能用上,但局已经设下。”
嫡亲姑母走到今日这一步,陈齐禹难过吗?他是难过的!
但陈齐禹一直很清醒,无法回头了,无论是他,还是陈家。
陈家与东宫已然到了图穷匕见的前夕,太子妃的行为,从策略上来说没什么不对。
只是……陈齐禹还是有些忧虑地蹙起眉:“姑母一直不信这些。”
“可皇上信。太后也信。”上官静沉声答道:“不过那些手段也只是为保万全而已,兴许用不上。”
“看这一次胭脂案,皇上的态度了。”上官沐云站起来,咣当一下将厚厚一叠卷宗丢在了上官静的桌前:“御史大夫和吴侍郎效率很高,我看过不了几日,就会有弹劾陈皇后的奏疏上来。安溪候的庶弟已经招供,吴家在内宫的路子,就是通过安溪候的人脉走通的,就凭安溪候府与丞相府和陈丞相的关系,陈皇后无论是否知情,这一次都无法摘干净。”
“速度够快的……”上官静打开最上面的卷宗迅速浏览了一遍:“呵……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势收网吧!这几日就让邓文韶公开弹劾工部尚书。腹背受敌,陈丞相唯一的解困之法也只有围魏救赵,拖住苏家,让苏家无暇他顾,换取一丝喘息之机。小陈大人,剩下的事,还是要麻烦你。还有小林大人……”
上官静有抬头看了一眼林思行:“太尉大人那边烦请你去打个招呼,立场上微微偏向陈丞相一些也无不可。”
“还有,”一直安静听着上官静排兵布阵的萧景珩突然开口补了一句:“军中近日有大变局,兵部那边还得林大人多费心。”
“殿下是指……”林思行抬起头一脸询问地望着萧景珩。
“不出三日,武定侯就要办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