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冯老头第二天听说了昨晚那一大摊事儿,抚掌大笑:“你这个鬼丫头,黏上毛就是个猴。比猴儿还精明。”
“不能那么说!”上官静摇头晃脑:“您老人家比我还精一百倍,而且还长了胡子,但也没变猴儿。”
“呿!”冯老头抄起手旁的书,朝上官静扔了过去:“不知尊师重道的东西,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先生先生,”上官静笑嘻嘻地舔着脸凑过来:“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上官静很实诚,该交代给冯老头的,都交代了,只除了她的小相公其实挺聪明这一项。
冯老头闭着眼思忖了一阵子之后,摇摇头说道:“依我说,赵庶妃不足为惧。王爷知道九爷智力不足,没能力坑害人,所以也不会因此过分罚他。”
“他就算知道又如何。”上官静冷哼一声:“景珩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以前或许是。”冯老头微微掀了掀眼皮,眸中精光乍现:“但现在不是。现在这府中多了一个你。”
“先生想说什么。”上官静瞬间收敛了自己脸上温软的笑意,一脸严肃地盯着冯老头。
“你是被急匆匆嫁进来的。”冯老头重新闭上了眼:“在这府里生活了半年多,你也看出来了,无论是你爹,还是淮阳王,对你们小两口的婚事都挺满意的。你爹是什么人用不着老夫提醒,你爹的目的,你这个小人精也心里有数。至于王爷……”
“也想让我们的婚姻继续维持,且理由和我爹不一样。”上官静干巴巴地接了一句。
“你能说出这句话,代表自己已经有了判断,也无需老夫将话说透。”冯先生慢吞吞地答道。
“不。”上官静紧盯着冯老头,语气里带了几分试探:“我不明白。我是个孩子,许多事都不明白。”
“呵……”冯老头笑了:“小心是好事。你也用不着试探老夫。我老了,无儿无女,这辈子最后一个门生大约就是你,没准儿将来指望你给我养老呢,当然不希望你半路掉了脑袋。”
这是提出了交易条件?上官静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可以啊!先生只要不嫌弃,就一直给我当先生,将来我给先生养老送终,保证风光大葬。”
“呸!”冯老头气得一下子坐直了:“满嘴里没一句好话。小老儿我好着呢!离躺棺材板还远!倒是你,若是不小心,哪天自己先给人做了陪葬。”
上官静眯着眼望着冯老头,一声不吭。
冯老头见状冷哼一声:“老夫已经讲话说得这样明白了。若是你还不懂,将来掉脑袋也是活该。这样的学生不要也罢,反正也不能给老夫送终。”
“谋逆可是大罪。”上官静冷静地接了一句:“师父说话可不要空穴来风,怪吓人的。”
她的语气古怪而平板,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实,不带任何感**彩。
看到这样的上官静,冯老头反倒乐了:“好!不愧是老夫的得意弟子!够沉着!天塌下来,也八风不动,就要这样的气势才好。”
“师父还是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上官静答道:“我还是那句话,空穴来风可不好,怪吓人的。”
“亲王与掌兵权的武将过从甚密,你猜是为什么?”冯老头语气随意地答道:“满朝文武也不是傻子,老夫能想到的,自然许多人都能嗅出不对劲。连你这个小丫头都早早犯了疑心,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那他们两个怎么还没被下狱?”上官静问道:“文武百官能想到,皇上不会想不到吧?”
“疑心归疑心,”冯老头答道:“但你公爹毕竟是亲王,想要拿亲王下狱,缺了实证可不行。因此你们武定候府和淮阳王府做亲以来,朝中虽然一直流言纷纷,也偶尔有言官弹劾,但无实证又怎样?至少目前为止,你爹和淮阳王,绝对称得上行的端、坐得直,绝无谋逆迹象。”
“哦?”上官静斜着眼看冯老头:“您老人家一介布衣,倒挺明白。说得好像皇上查过似的。”
“皇上没你想的那么傻。”冯老头答道:“但你公爹和你爹也不傻。就如老夫虽是一介布衣,但消息还是灵通的。”
“懂了!”上官静冷静地点点头:“现在的确无事发生,所以皇上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可以理解,这种事,越急越落不了好。”
“是。”冯老头点点头:“若要稳妥,提前十几年布局也不稀奇。毕竟一朝得势权倾天下,就算花些时间也是值得。”
“翻过来也一样。”上官静答道:“一朝事败,全家抄斩。我无论从娘家算,还是从婆家算,都跑不掉。好在就一颗脑袋,也不能掉两遍。”
“你倒是想得开。”冯老头将脸一拉:“你掉了脑袋,谁给老夫养老?”
“我想跑也得跑得了啊!”上官静脸绿绿地答道:“我相公是淮阳王唯一嫡子,我是武定候嫡次女,你觉得我能摘干净?”
“你们两个被宗室除名就行了呗。你是外嫁女,你爹谋反也牵连不到你头上,只要你相公被宗室除名,他爹再谋反也跟他没关系了。”冯老头语气平常地答道,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
“呵呵……”上官静皮笑肉不笑:“您老人家可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