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还想我既然是忠于皇上,或者是真心辅佐你小王爷,那就应该将燕云郡等地都交出来,或者直接将燕云兵权交出来给你们对不对?”萧辰道。
“对。”李秋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也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但也只是那么想了想而已,可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否则我就跟萧大哥你说了。”
“那你想过没有,我若将燕云郡交给朝廷,你们能治理好么?将高居丽交给朝廷,他们能管理好吗?将夷州交给朝廷,他们能掌握好吗?这几个地方的情况都极为复杂,能有现在这个局面也极为不易,若全都交给你们,之前我耗费的无数心血,就也全都付之东流!”
“燕云人,高居丽人,夷州人,全都不服大周,原因你自然知道……但也并不是说就服我,而是我施行的政策令大家伙满意,别的不说,就说不收田赋,不加徭役,不增捐税,仅这三项,你们能做到吗?”
“就算能做到,但你们能这么做吗?不能,因为大周有几十个郡呢,若只是给这三郡搞特殊化的话,其他郡的百姓官员们能没有意见吗?这就是孔圣所说的,‘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均则生怨,有怨则生患!”
“再说兵权,我也可以双手奉上,但你们要如何掌控这些部队?是驻扎原地呢,还是调往各地?驻扎原地你们可也放心?调往各地你们能调的动?不说别人,就说完颜萍邱,乌洛兰,诸葛小生,独孤楼他们几个,谁能号令?谁能替代?”
别说你小王爷了,皇上也不能啊!
所以我现在若是将燕云全盘交出来的话,那就等于是将一块通红的火炭交在你们手里。
你们吃也吃不了,吞也吞不下,拿也拿不住,丢也丢不得。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现实就是这么粗暴。
“说到底这根子还是在你萧大哥身上,若是将你杀了呢?”李秋仔细倾听,虚心请教。
“杀了我,燕云必反,天下大乱!”萧辰道。
“嘶……”李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你萧大哥还真不能杀呢。”
“你不能杀,我不能死。”萧辰道,“否则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就没道理了!”李秋急道,“你萧大哥仇家那么多,万一死在别人手里关我们什么事呀?”
“就因为我人在大周,正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所以谁杀的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死在这里,而不是死在燕云。”萧辰道。
“萧大哥你这不是坑人吗!”李秋大声道。
“你小子说的这是人话不是?”萧辰都被他给气乐了。
“反正是心里话!”李秋道,“若不是舍不得你萧大哥的话,我这就直接把你送回燕云去了,省的大家伙提心吊胆,一夜三惊!”
“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萧辰道。
“啊?萧大哥你不是跟小弟开玩笑吧?”李秋吃了一惊,“这个时候你要回去?”
“我不回去你提心吊胆,我要回去你又说我跟你开玩笑。”萧辰叹了口气,“那我究竟是走还是留啊?”
他是走是留,还得要看李万疆的意思。
但萧辰觉得李万疆多半会让自己回去一趟,要不然皇上他面子上下不来啊……
你说皇上你也是的,你这辈子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啊,咋会因为这么一点点风声就受惊了呢?
还八百里加急连发四五道金牌的催我回来,现在我回来了,看你怎么说!
李万疆不是受惊而是受凉了,据说是被贼风吹的,虽然病情不是很严重,但也喷嚏连天,鼻涕不止。
所以当萧辰和慕容恒两人风尘仆仆赶赴宫中见驾的时候,他就也没见。
但传出来的话说的挺好,说两位爱卿回来,朕心甚喜,恨不得现在就见你们,只是朕这几天身体不适,没有精神,所得寒凉之症又是会传人的,所以暂时就也不见,否则朕是好了,两位爱卿却又病倒,殊为不美。
两位爱卿远道而来,想必也疲累的很了,还是先都回去好生歇息几天,等到你们歇好了,朕的病也痊愈,咱们君臣再见也不迟。
分别赐了御酒御宴,给两位爱卿送到家里,还赏赐了一些时新水果,御制点心,地方贡品,珍稀药材……属于是礼轻情意重。
萧辰和慕容恒两人在勤政殿外三拜九叩,谢了皇恩,不要脸的龚守礼就站在门口,替皇上受了这个大礼……
“老龚你跟我说句老实话,皇上他是真病了吗?”跪拜起来,萧辰将龚守礼拉在一边,小声问询。
“废话,不是真病难道还是假的?”龚守礼道,“本来皇上龙体好好的,你小子一回来就犯病,可见你小子就是个灾殃星!”
“你少放屁吧你!”萧辰道,“我是皇上的小福星还差不多,知道我回来,皇上就算是龙体有恙,也该大好了啊,却为啥不见我呢?不见我就算了,连老公爷也不见?”
“你这是问我呢还是问皇上呢?”龚守礼道,“问我是不知道,要不然你自己进去问皇上得了。”
“真特么的不够意思!”萧辰不高兴,“本来还从落马坡带了些当地土特产来要送给你呢,现在都丢了喂狗也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