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富这话一出,杨东旭和乔楚两人各自都是心神震荡。
杨东旭内心:天要亡他!
乔楚内心:什么?!不是说这是不值钱的朱义盛吗?龙石种?就是小顾说的一种高档翡翠吗?值六百万?她要跳几辈子舞才能赚到六百万?
此时此刻,两人脑海里刮起了狂风暴雨。
可紧接着下一刻,顾华富又眯了眯眼睛,慢慢转过头,盯了拐角处的金色落地鱼尾花瓶,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拍了拍瓶身哈哈大笑:“紫、紫金大花瓶!好!好!2600万!”
杨东旭:“……”
乔楚:“……”
项链真假暂且不说,但谁都知道,一家酒楼不可能把一个2600万的花瓶,随随便便地放在走廊上。
杨东旭心口怦怦跳,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仍是大气不敢出,飞快地转动脑筋。
乔楚有点茫然地转头看着他,却见男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觉得有点晕乎,舌尖满是果酒的味道,整个人的反应都有点迟缓,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又是另外一个想法。
本来她想,小杨两年前也在粤舞,要是这项链真的是龙石种,那小杨岂不是很有钱?
然后她又想,可小杨不姓萧,要是他很有钱,他还用得着送菜吗?
她企图先对上“在粤舞”和“有钱”这两个必须项,再去解决“姓萧”和“泥腿子”的矛盾。可现在,顾爷爷一番话,又把前面本来已经满足的“有钱”给划掉了。
也是,现在顾爷爷喝多了,看什么都是宝。难道她不信他清醒的时候做的鉴定,反倒要信他喝多时说的胡话?他现在抱着个镀金花瓶都说是金子。
这样一来,小杨还是送菜的小杨,因为小杨不是那个人,所以小杨虽然在粤舞,但他不必有钱,不必姓萧,也可以是送菜的泥腿子。
上面那些必须项和矛盾点,也就对小杨不适用了。
一时间,乔楚心情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摆在眼前的,却又哪里都对。
头好晕……她扶了扶额头,难道她已经魔怔了?想要找到那个人,想到几乎不想管是不是真的,甚至想将那人的影子,强行安到认识的人身上,这样就能解除执念。
乔楚心想,她也真是喝多了。
顾华富打了个酒嗝,看着杨东旭:“杨、杨——”
杨东旭扶着他:“杨东旭,小杨,刚刚坐你隔壁桌的。”
他马上接过顾华富的话头,生怕下一秒就来个“杨老板”。
顾华富点点头:“哦……小、小杨啊……”
杨东旭:“对,我是小杨,你是上卫生间吗?”
说着他又回头看向乔楚,一脸为难又头疼的样子。
乔楚本来已经放弃找“萧先生”了,还想着要怎么蒙混过去,看顾老要上洗手间,她正好可以溜回去,不用跟小杨一道走。
可杨东旭忽然又一脸为难,乔楚又觉得,是不是小杨确实就是他,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乔楚正想着,这时刚好服务生经过,杨东旭仿佛看到救星了一样。
他喊住那服务生:“同志你好,可以麻烦你扶这位老先生去卫生间吗?他是朱江电影厂的工人,待会儿你送他到桃园厅就好。”
他将顾华富交到服务生手里,又走到乔楚身边,轻轻托着她的手肘,朝服务生不好意思解释说:“我这朋友也喝醉了,我得送她回去。”
乔楚:“……”
原来是以为她喝醉了。
她想起刚才小杨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能不被吓到吗?她刚才那样,把人家小杨同志都摁墙上了,小杨还微微侧着身,抬着手,生怕不小心碰到她。
毕竟要是被人看到,他人高马大的,体形都比她壮一圈,她这张脸也没哪个羊城人不认识,任是谁都会觉得是小杨占她便宜。
真要是那样,小杨是十张嘴都说不清的。
噢,她真是个麻烦精。
而反观小杨,人家虽然小心翼翼,但没有避之不及,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小杨真是个老实人。
唉,可不嘛?做生意都得是狐狸成精,可小杨还在死磕着卖瓜子。
乔楚越想越多,最后想到了小杨的瓜子生意从辉煌到落魄的画面……天呐,好惨的小杨!
她抬起头,转过脸,泪眼汪汪地看着杨东旭:“小杨……”
杨东旭正心虚着,也不敢靠太近,两人隔着半步,他虚虚地托在她手肘处,忽然看到她这样,又紧张又心疼:“怎、怎么哭了?”
乔楚语气严肃:“别卖瓜子了,没前途的。”
杨东旭:“……”
乔楚认真建议:“卖衣服吧,卖衣服挺好的。”
杨东旭点点头:“好,卖衣服,明天就去进货。”
服务员已经扶着顾华富走远了,杨东旭也扶着乔楚往回走,桃园厅里的灯火清晰可见,大家都还在互相举杯谈笑。
一位楼面部长迎面而来,拿着夹板,边走边写,显然是刚刚有客人加单。
乔楚看着部长下笔如飞舞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杨东旭也马上停下,一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