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郎之间的微妙。她微有妒意,心里冲陆昀翻了个白眼,想原来又是一位折服在陆三郎风采下的女子。
北国公主看陆昀长袍轻掀向前一步,似要相迎,便道:“陆三郎不在我面前多说些她的好话么?不怕我拿乔,欺负了你的心上人?陆三郎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陆昀回头,缓缓看了那个面容冷绷的公主一眼,声音含了笑意:“……公主若是欺负得了她,我们再说。”
北国公主一愣,待要反问,军营大门已开,魏将军声大如雷,故作热情:“北国使团驾到,蓬荜生辉啊——”
双方局面打开,两国之间,再无儿女私情;一言一行,都是国家大事。北国公主幽目轻扬,神色肃穆地看着军营门大开,将士列队,鼓声敲响。喧天震动下,身形清隽的陆昀先行,在前引路。身后人不动,陆昀回头,例行公事一般地望来一眼。
北国公主沉静地看着,慢慢的,她的袍袖如鸿羽一般飘扬。她深深吸了口气,头颅抬高腰板挺直,她向前抬起了脚步,迈向前方。
陆昀若有所觉,睫毛颤了一下,扬起目光,难得认真地向北国公主冰玉般的面孔上看去。而北国公主已经不再理会他,她身后的北国使团,鱼贯而入,跟随公主的步伐。
自此一步,个人私情抛之脑后,这位公主将为北国,奉献至死。一个新的纪元,将从她脚下这一步开始。这个新的时代,新的故事,由她来引领。
……
个人私情抛之脑后,有些时候,个人私情正是国家利益。况且比起入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头子的后宫,嫁给年轻有为、才貌绝伦的陆三郎,做陆三郎的妻子,不更好么?
折服世家,和折服南国朝廷,也没多大区别。
当夜为迎使臣团入南阳,魏将军开了恩,军营觥筹交错可达旦。原本罗令妤晚上会回罗家,然她瞥见公主要住在军营中专为她备下的帐篷,这位公主的目光又时不时落到陆昀身上。罗令妤决定自己也要留下来,多看一眼。
晚上酒肉宴席,南国膳食的丰盛,让北国使团暗自比较后,嫉恨无比。江南多富饶,北国却风霜……北国军力强,何以南国这些醉生梦死的士族却占着最好的地段?一晚上人心中不快,北国公主更是盯着陆昀。
看到陆昀在场上绕了一圈,与士兵们客气而生疏地联络了一下感情。陆三郎身上属于世家子弟的清贵傲气,让他几乎没有平易近人的可能。显然陆三郎也不打算勉强自己,不打算平易近人。魏将军和将士们开了一坛又一坛的酒,众人喝得面红耳赤,陆昀到边上,只是礼貌性地喝了几杯酒,也无人多说。
魏将军更是不耐烦地挥手:“走开走开!你这样喝不了酒的,不要扰我等的兴!”
陆昀在他耳边抓住机会提醒:“将军能喝倒这些北国使臣团么?从他们嘴里问清楚缘故,之后告诉我,我想办法搅和掉他们的狼子野心。”
魏将军喝得头大时,随意摆了摆手。他嗤笑一声,鄙夷陆昀又要耍心眼,折腾这些北国人。但术业有专攻,魏将军从不在这种事上驳陆昀的面子。魏琮抱着酒坛子晃悠悠地站起,他振臂一招呼,喝得东倒西歪的将士们哗啦啦随着他一起站起,去找北国使臣团喝酒。
陆昀回到酒宴上入座,正是挑了罗令妤身边的位置。女郎托着腮看他,凤眼微斜:“你喝了多少酒?”
陆昀心悦她主动与他搭话,且那边酒鬼们忙着喝酒也无人看他们,他便笑着勾住她的肩,要将她往怀里带。陆昀在她发间轻嗅了一下,笑道:“我骗他们的,我没喝几杯。”
罗令妤似笑非笑:“原来你知道自己不能喝啊。”
她伸手欲推他时,忽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罗令妤眼角余光轻扫,看到那位公主低着头掩袖喝酒,好似并没有看他们。但是到底看没看嘛……罗令妤不推陆昀了,而是乖乖被他抱着,任他在她眉心眷恋地亲了一下。
陆昀咬牙:“别再提我那丢人事!”
罗令妤嗔了他一眼。
他却又忍不住,来问:“我那晚有做什么吗?”
说话间,搂着她腰肢,摸到女郎腰间骨肉,食髓知味一样,他渐失了分寸,手向上跳了跳。陆三郎俯眼向下,见灯火蒙蒙,女郎垂首。透过领子,见雪山逶迤浅行,稀薄的蓬雪覆着一层光,朦朦胧胧,欲语还休。
眼底生了火,心中起了杂念,手下就没了章程。暗火烧着,蛇一样游动,如抚摸上等绸缎。众目睽睽,他好似已经忘了,好似只看到她,于是俯来、俯来……罗令妤骇然推他,低声咬牙:“你做什么?你疯了……你莫非又喝多了?”
他何曾这样过?以前顶多亲亲摸摸,何曾有这样架势?
陆昀回神,掩下目中火热,面上燥红却不退。他将手挪出来,只持着不在意的轻浮笑意,缓解她的紧张。而他低头咬她耳下的珠子,声音含糊带笑:“我没喝多……晚上来找我吧,嗯?”
罗令妤哼道:“不去。我才不与酒鬼多说话,我说再多,你也不记得。”
陆昀解释自己没醉,但是罗令妤故意说不信。
她仰着脸,灯火照在眉目上,双颊如绯。那般皎皎光华,光影交织下惊心动魄,何等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