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凡在书奕轻手底下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
泡冷水都是基本的,短短两天时间下来,黎非凡手脚腕子都是淤血和青黑痕迹。而书奕轻完全是反向的,他的状态因为黎非凡而肉眼可见地变好,连每天对着杜风歇斯底里的时间都少了。
他最疯的那次,是因为发现黎非凡身上那件外套是霍韫启惯常穿的定制的品牌。
给了黎非凡一顿鞭子。
完全不像个被毒/品拖垮了身体的人。
而且他开始主动戒毒了。
就像一株在腐烂地底生出的新芽,焕然新生有了蓬勃之气。
黎非凡在村子里待到第三天的下午。
那个给他送饭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了,偷偷给了塞了一瓶伤药。
用蹩足的普通话偷偷和他说:“你擦擦,擦擦。”
“谢谢。”黎非凡靠在房间的墙上,一身衬衣都是染着淡血的痕迹,看了看窗外的光线,沙哑着嗓子问:“婶子,几点了?”
“快五点了。”大婶看他汗湿着的脸,小声问:“你是不是在等什么啊?”
黎非凡收回视线,失笑:“没有,只是在算来不来得及。”
“什么来不来得及的呀。”大婶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外边,一边和他说:“杜风先生其实不想伤你的,只不过他带来的那个吸/毒吸得脑子坏掉啦,你不要和他对着来,我看你这两天一直激怒他,你看看你搞得这一身伤哟。药你拿着,杜风先生也不会说什么的。”
黎非凡仰头,勾着嘴角:“可是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早有心理准备。”
“你怎么想的啊?”大婶直接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甚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杜先生啊?”
黎非凡当场失笑,“我有喜欢的人。”
“那他人嘞?”
黎非凡看着窗外,“我故意留了信息误导他我去了别的地方,不过我知道他未必相信,所以才怕来不及。”
大婶不知道在脑子里脑补了多少爱恨情仇。
看着他斟酌说:“这人啊,只要互相喜欢就不能计较那么多,就算你和杜先生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你好好跟他说。你看看你现在,跟着杜先生来这里,他带来的那个书奕轻啊我看他恨你入骨,杜先生虽然不会要你的命,但你这样撑不了几天的。”
黎非凡仰头靠着墙,笑了下。
刚好不远处又传来东西打砸的声音。
黎非凡:“又开始了。”
“可不是。”大婶摇头,“我们也不理解杜先生,那个书奕轻毒瘾犯了对他非打即骂,杜先生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黎非凡:“你们觉得书奕轻恨杜风吗?”
“我们哪懂这些。”大婶说:“他一个时候找不到杜先生就会大发雷霆,杜先生真生气了他又能规矩一阵,阴晴不定的。”
黎非凡垂眸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拿着手里的药瓶不断摩挲。
大婶看着他,摇摇头。
这村子的普通人都知道这里关着一个漂亮男人。
他们这种地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高高瘦瘦的,留着长发。
即便经过这两天,他身上都是破烂伤口,但他坐在这灰扑扑的房子里,依然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大婶好几次想要说什么。
但他们这种地方最重要的就是三缄其口。
所以最后还是沉默地退出去了。
第二天清早,杜风来了。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直接开门见山说:“找你的人快来了。”
“猜到了。”黎非凡曲起一条腿靠坐着墙,声音经过一夜更哑了一点,抬眸开口道:“看起来你并不紧张。”
杜风:“我早有思想准备,但你在计划什么?”
黎非凡:“为什么这么问?”
杜风:“你自愿跟我出来,一路表现顺从,无数次激怒书奕轻。我猜霍韫启花这么多时间找你,其实有你的功劳,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黎非凡撑着墙缓缓站起来。
黎非凡已经不太有力气走了。
他头发散乱带着湿意,下颚都还沾着血痕,但他还是坚定站着。单薄但是韧劲十足地立在清晨的日光里,有种浴血的将碎未碎的震撼感。
黎非凡笑了下,“你猜对了,我利用一些交叉信息拖到了今天。所以我告诉过你,我活着别让他找到我,不然我肯定没有好下场。”
杜风看了一眼他的笑。
提到霍韫启,这是黎非凡这些天第一次正常笑容。
黎非凡不等杜风说话,视线轻轻往门外瞥了一眼。
他拿出手上的药瓶,突然开口说:“杜风,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上上药?你知道,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杜风并没有问他药从哪里来的,而是问:“你既然都不打算活着见霍韫启了,治伤干什么?”
“因为……”
黎非凡整个人晃了晃。
下一秒被杜风抓着胳膊稳在原地。
杜风看了黎非凡几眼,伸手从他手里把药品拿过来,拧开。
黎非凡靠着木桌对着门,缓缓解开带血的衬衫,露出身上交错的痕迹。
黎非凡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