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出半个月,霍韫启亲自去接的他。
黎非凡本来以为霍韫启少说也得质问他几句,但是很不凑巧,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温差太大的缘故,他一回到盛京竟然破天荒感冒了。
起先是发热,后来就变成了咳嗽、头晕,一咳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止都止不住。
兰姐看得直焦心,给他熬了梨水端给他,见他还一直站在屋檐下就催促:“怎么还站在外边,快进去吧,不然二爷说你的时候你又得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黎非凡不承认。
这是他回来的第三天,天气阴沉沉的。
细密的雨夹雪一如霍韫启说的那样,准时下来了。
风刮来都浸骨头。
兰姐身上都披了深色的短毛披风,语气嗔怪,“还说呢,昨晚你俩不是吵架了?你那破锣嗓子满院子都听见了。”
说到这个黎非凡接过碗,讪讪,“哦,是吗。”
其实就是他突发奇想要回自己房间睡觉。
霍韫启不允许。
黎非凡的理由是感冒传染,结果说什么都不管用。
最后是以黎非凡惊天动地的咳嗽,在霍韫启摁住他给他灌了一勺糖浆后作为的结尾。
这次回来霍韫启对付他更显得得心应手。
黎非凡在他手里就没赢过。
“盛京往年也冷得这么快吗?”黎非凡看了看天色转移话题问。
兰姐接过碗看了看院子里被风吹在地上腐烂的树叶,没问黎非凡自己也是盛京人,为什么会不知道盛京往年的天气情况,只是回答说:“倒没有,今年这天气是有些不寻常,说冷就冷下来了。放在往年要是这么冷,起码也是一个月后了。”
福叔正指挥着人在院子里打扫。
闻见他们的对话后,回头笑说:“这放在以往的民间啊,是说雪下得越早,来年就不缺雨水,地里的收成也好。”
“不是瑞雪才兆丰年吗。”黎非凡抬头看看没有一丝明亮光线的天色,“这种雪在半空就化了,湿冷得让我感觉自己在南方。”
福叔:“黎先生在南方待过?”
“那倒没有。”黎非凡说:“出差去过。”
其实也是以前了,不是在这里。
福叔说:“本家夫人还是姑娘的时候倒是一直生活在南方,如今都觉得受不了这天气。”
姚照红是南方人这个事她倒是和自己说过。
黎非凡点点头,“毕竟迁居这么多年了。”
兰姐见他冷得打哆嗦也不肯进屋非要站在院子里和人闲扯,就回转回去给了拿了个精致的暖手炉出来让他捧着。
这时候盛禾穿着双小皮鞋蹬蹬蹬从外边跑回来。
见着院子里热闹,又看见站在廊檐下裹得厚实的黎非凡,就凑前来。
“还没好啊?”小姑娘皱眉问,说:“你这身体是不是太差了点。”
黎非凡失笑,“那肯定是比不得你这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我说盛禾,你是不是偷偷在学校交男朋友了,这么大冷的天还光腿穿白丝袜,冻美人?”
“才没有。”她说。
黎非凡:“确定?小心我告你妈啊。”
盛禾冲他做了个鬼脸,“少管我。”
“这是进叛逆期了?”黎非凡问旁边的兰姐。
兰姐没好气说:“你还说她,自己也不比人听话到哪里去,我看你俩真是性格一模一样。”
黎非凡笑起来,他又开始致力于让盛禾给自己当闺女。
盛禾现在很了解他了,直接说:“我刚进来的时候听见人说二爷回来了,就在前厅,估计马上就得过来。”
“算你狠。”黎非凡放弃和她打嘴仗。
盛禾就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所有人好像都觉得,能拿捏住黎非凡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霍韫启。
不听话叫二爷,吵不赢叫二爷,总之就是任何时候找霍韫启就对了,对付黎非凡一捏一个准。
黎非凡自己都快习惯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怕霍韫启,但又不是恐惧那种惧怕。
是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这偌大的世界之中,黎非凡不论出于何种原因和理由。对比当初那个能从他骨子里看见被迫和强制的黎非凡,到了今天,他是甘愿栖身在霍韫启身边受他管束的。
尤其是他病了这两天,也蔫了两天,烧退了又头疼咳嗽的脸色不好。霍韫启管得严,他就天天找一些鸡毛蒜皮的借口和霍韫启吵。实际上像兰姐他们看来,就像在看一个张牙舞爪其实毫无威胁力的雏鸟,对着窝里的主人叽叽喳喳地叫唤,大家也都乐意看他笑话。
就像眼下。
盛禾不小心露了口风,黎非凡转头就想走。
结果正巧撞上霍韫启过来。
“怎么在外面?”霍韫启穿过长廊,能看见他皱起的眉。
黎非凡当着满院子的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出来透风。”
霍韫启把手上的黑皮手套递给后边的人,伸手探了探黎非凡的额头,面色缓了一点,“再烧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在咳嗽,忘了半夜咳得睡不着自己又抱怨的时候了是吧?”
黎非凡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