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是袁疯子刚刚绘制的观测图,他想请陛下……携政事堂各位郎君,于明晚去观星楼赏月。”公孙白悄悄来到李元婴身边,声音有些晦涩难懂地低声说道。 李元婴接过纸卷,展开来看……抬头望向天上那轮月:1603年,约翰牛物理学家威廉·吉尔伯特画了幅看起来仿佛小学生简笔画的图片,却是人类最早的裸眼月面图。六年之后,托马斯·哈里奥特使用望远镜观测月球,绘制的月面图,呃呃呃,水平略有提升。他还观测过太阳黑子,但他的手绘观测图在生前并没发表,一直未见天日,到死后才被世人所知。 同年远在厨师狼的会画画大佬伽利略,用了标准的水彩画技法绘制月面图,总算脱离了小学生画法的范畴,渐渐朝着越来越精致清晰的方向发展。1679年,卡西尼那张著名的LareapoftheMoon问世,让人们对月亮的想象和探索,进入到新的发展阶段……袁天罡的画直接省略了那七十年的逐步探索过程,再次印证,不会画画的人,当不了好天文学家滴。 “阿叔,你……你确定这……这是月亮?”晋阳公主戒备地看了一圈周围,朝公孙白抱拳一礼之后,拽着李元婴的袖子,声若蚊蚋地问道。虽然画是师父拿过来滴,据说还是另一个记名师父画滴,可……可她还是想听到阿叔予以确认。 小时候阿叔讲过月中有桂,有蟾蜍,故异书言月桂高五百丈,下有一人常斫之,树创随合。人姓吴名刚,西河人,学仙有过,谪令伐树……还讲过尝有二人游嵩山,扪萝越涧,境极幽后,遂迷归路。将暮,不知所之。徙倚间,忽觉丛中鼾睡声,披榛窥之,见一人布衣,甚洁白,枕一幞物,方眠熟。即呼之,曰:“某偶入此径,迷路,君知向官道否?”其人举首略视,不应,复寝。又再三呼之,乃起坐,顾曰:“来此。”二人因就之,且问其所自。其人笑曰:“君知月乃七宝合成乎?月势如丸,其彰,日烁其凸处也。常有八万二千户修之,予即一数。”因开幞,有斤凿数事,玉屑饭两裹,授与二人曰:“分食此。虽不足长生,可一生无疾耳。”乃起二人,指一支径:“但由此,自合官道矣。”言已不见。 阿耶当时说阿叔惯会编排故事,此时见到记名师父袁天罡绘制的画,她心里有些慌乱有些惶恐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莫非真的有八万两千户修之?那会不会也真的有……有玉屑饭呢? “明夜我们随你阿耶同去,便知分晓。”李元婴轻点了下晋阳公主的小鼻子,语气促狭地笑道。“走,我们去送画给他看,顺便欣赏下各位郎君的表情。” 淮南子有云: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羿妻嫦娥窃之奔月,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而为月精。等到李商隐那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才将嫦娥与蟾蜍分开,成为天宫美人,再后来更是成了天蓬元帅被贬谪下凡的原因,引无数仙人竞折腰。袁天罡的画作,会让嫦娥的故事失色,玉斧修月成为主流。也许天蓬元帅被贬谪的原因,也会改为督促修月不利,嘿嘿~ “唯唯。”晋阳公主笑得眉眼弯弯,乖巧地跟在李元婴身边,脚步轻盈而雀跃。 公孙白:“……” 王爷,你如此做法,是否有那么一点点滴……呃呃呃,不厚道啊? …… 观星楼顶楼 “本宫不信!本宫不信!这……这不可能!”徐昭仪上演大唐版惊声尖叫,颤抖着手指指向袁天罡,怒道。“陛下,妖道误国,臣妾肯请陛下,斩此獠以安天下!” 月华如水,圆月挂于夜空,比最美的玉盘还美,怎么可能是那般冷寂,那般坑坑洼洼?定是妖道用幻术欺瞒陛下,欺瞒天下! “陛下,徐昭仪妄议政事,当幽禁于冷宫。”长孙无忌抢在所有人前面,叉手一礼,大声说道。圆胖的脸上尽是痛心疾首,忠君爱国之情,当真日月可鉴。 太子殿下将要远行去玉米大陆,魏王又被打发到留王大都护府,小妹的嫡子便只有晋王还留在长安。徐惠虽然已经不能孕育皇子,但太过受宠,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与别的妃嫔或者皇子联手。某不能用她是否安分守己,来赌晋王的未来。 李元婴无奈扶额,明明是来观赏月球奇景的好事,李二凤非要多此一举的带来徐惠……高阶版手伴,再高阶也只是学了个皮毛难学到,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真实的性格就会暴露出来。 “陛下,某不敢担此名声。”袁天罡端着拂尘,行了个标准的道揖,高人风范端的越发超然出尘宛若老神仙。 公孙白站在后面默默横了袁天罡一眼:装,接着装,是谁今日上午在藏剑堂忧心忡忡地转圈圈? 某人昨夜观测到月亮表面,激动兴奋地像个一百多斤的老孩子,生怕太激动跑错了路,让当云雀当的上头的叶法善代为跑腿传信送画卷不说,还飞鹤传书,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通过滕王,代为转交给陛下。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拦着,免得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