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没有理会尉迟恭和李道宗,看向苏烈温和地问道:“定方,吾决定亲征倭国,为吾家幼弟讨个公道,你怎么看?”
灭百余国的名头,迷了你们的眼,也乱了你们的心,浑然忘记这是大唐开国后的第一场海战,关系到后面对外海贸的主动权问题。吾,绝不步那位表叔的后尘!
“陛下去来州看望晋阳公主,慈父之心,让某等钦佩。”苏烈恭谨地叉手一礼,特别真诚地说道。“某愿带某家二娘,与陛下同行,她们小女郎之间,更适合作伴。”
不论倭人那头是真的想伤害滕王,还是滕王想要讹他们,此战都无法避免。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滕王和无宝不落的凤凰差不多,倭国被他惦记上的话,真相只有一个:那里有矿藏,还是很重要的矿藏。不要想着种地,裴世清说过,那里多山地,土地贫瘠,多以捕鱼抓蛤为生。
李世民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带女同行,苏烈是担心幼弟有危险,随时准备帮他冲喜吗?萧若元和牡丹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苏烈有此想法,吾心甚慰。语气更加温和地说道:“我们后日辰正从曲江池出发,薛尚宫会带人去照顾你家二娘。”
滕王府里有公孙白坐镇,棠梨苑那些人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看向尉迟恭说道:“敬德,你负责长安的防卫,留心下瓜州那里。”
“喏。”尉迟恭眼神有些幽怨,却也只能恭谨地唱喏,退到一旁安静地继续当门神。
房乔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长孙无忌,眉头微皱了下,高俭原本想在广野泽等到滕王后,再离开滕州回扬州,结果被唐俭挖了个坑,随后又被杨师道补刀,如今在洛阳静养身体,外加筹备长孙嘉庆与仁平郡主的婚事……他今日沉默的很不对劲!
“陛下,是否应等元正之后再去来州?”长孙无忌圆胖的脸上充满忧国忧民的愁思,“我们已经攻下……帮助了可怜的吐蕃民众和高句丽民众,解救倭国民众的行动,能否缓缓?”
大唐的疆域向北拓展到粟末水入海口,向西拓展到泥婆罗,可以预见的是还会继续向北,那么,最尔小国的倭国及其附属的那些更小的国家,有必要急吼吼地去穷兵黩武吗?
“辅机,你的想法有些狭隘了。”宇文士及朝李世民拱手一礼,转头看向长孙无忌,高风亮节地说道。“汉书便有记载,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云。百余国,自古以来便是我们的附属之国,亲近之意远胜吐蕃,怎么将那里的民众等同吐蕃视之?”
景初二年六月,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子朝献,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二丈。诏书以绛地交龙锦五匹、绛地绉粟罽十张、蒨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答所献贡直。又特赐绀地句文锦三匹、细班华罽五张、白绢五十匹、金八两、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铅丹各五十斤,皆装封付难升米、牛利还到录受。悉可以示国中人,使知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也……等等,还真的如滕王所说,赏赐之物是进贡之物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除了所谓万邦朝贡的名声,亏大发了!
长孙无忌:“……”
你才狭隘,你全家都狭隘!
“陛下,某已经派人通知裴世清和高表仁前往来州。”岑文本很配合地叉手一礼,将宇文士及的问题沉下去,缓解了长孙无忌的怒火……之所以由他派人,只因为他改任吏部尚书,帮长孙无忌分担吏部琐事,让长孙无忌能更好地处理政事堂事务。
裴世清和高表仁都是到过难波(大版)高津宫的人,对倭国的局势更加了解,谈判的时候,知道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让他们只能忍痛答应……悬于海外之地,宜蚕食。不论他们的理由是什么,袭击大唐亲王,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面色肃正,整理了下袖口,长揖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陛下,汉书有云:宜悬头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如今应改为:明犯大唐者,虽远必诛!”
“景仁之言甚是!”李世民掌拍书桉,面色肃然地说道。“吾大唐虽然一向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行仁义之师,却也不是熟透的火晶柿子,绵软得任人拿捏!”
苏烈指挥大zhan的能力,已经被逻些城之战证实,没有任何问题,隐隐有李靖之下第一人的峥嵘和风姿,只是对zhan事立足点阐述,却远不如李靖的格局,也不如岑文本他们的,需要向吴下阿蒙学习,多读书。
“陛下,李卫公传来信笺。”从西隔间走出来的马周脸上的表情激动难抑,肉眼可见地在抽搐中颤抖着,显得有些面目狰狞和……诡异。
张阿难急趋步到马周面前接过信笺,双手捧到李世民面前:朱色信笺,可见事态之急切……只希望不是滕王受伤之类的消息!
“玄龄,你看看。”李世民眉目舒展,颇为矜持地说道。
吾家幼弟的运气真心不错,总是能想抓小虾却拖出大鱼来,堪称大唐幸运王,当然,身为他的兄长,某的运气更好,因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