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君不闻开元宰相宋开府,不赏边功防黩武。又不闻天宝宰相杨国忠,欲求恩幸立边功……李元婴正在emo中,虽然他在长安就已经心情低落,可是随着越来越靠近彩云之南,他的状态并没有恢复。
“鱼伯,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的履历并不比卢国公差……太多。”原兵部尚书,如今的云南大都护府副大都护兼滕王府司马薛万彻没什么底气地轻声嘟囔道。
谁也没想到陛下会设立云南大都护府,随着吐蕃的国除,以蒙舍诏为首的六诏由姚府遥领,表现得大体来说还算乖顺听话,委实没什么必要设立大都护……公主特意嘱咐他不要乱说话,免得被滕王摁在地上捶。
若是别人敢给他脸色瞧,他随手就能干翻对方,可是滕王不行,不是他干不干得翻的问题,而是干翻之后会比被捶还惨,只因为,陛下他不讲武德!
“你与其担心我的脸色,不如想想怎么和长孙司徒相处。”李元婴白了薛万彻一眼,薛家兄弟五人皆骁勇善战,但是最没脑子的就是他,李靖说他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担任兵部尚书若干年,事情也只是做得勉强算合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那种合格。不然也不会被李二凤一脚踢出长安,让他去云南当说服六诏改制的前锋打手,和长孙无忌配合着唱红白脸,一个负责打巴掌一个负责喂红枣,堪称绝佳组合。
薛万彻:“……”
陛下为什么要让长孙无忌过来?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呀!明明崔义直或者房仁裕,又或者崔仁师都比他更适合执行怀柔政策,再实在不行的话,杜楚客或者岑文本,又或者马周过来,他也能接受,为何陛下偏要派在哪都想搅风搅雨,不为做事只为坑人的长孙面团过来?!
“王爷,张公发来消息,他和长孙司徒已经到达昆州治所益宁城,说那里依然温暖如春,建议你上书陛下,改名为春宁城或者春城。”萧若元摇着折扇,不畏江风寒凉地走过来,说道。张果想要坑长孙无忌的心思,瞎子都能看出来,忒过浅显上不得台面。
只是不知道长孙无忌,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往下跳?难道是天南的气候太过炎热多雨,热坏了脑子,又或者雨水进了脑子,被太阳晒得直接开了锅?
李元婴拿过萧若元手里的折扇,看到上面竟然无字,微微挑起眉头,问道:“你何时变得谦逊起来?”
“王爷,你关注的重点有点点偏。”萧若元伸手抢回折扇,十分嫌弃地说道。“难怪十七宁可待在扶风岛开客栈,也不肯回来和你履行个一儿半女的职责,你确实多多少少有些配不上她的眼光。”
若不是滕王不作为放任自流,那丫头也不会快成天南一霸了!师父已然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大师兄和二师兄宁愿摆布那些木头石头和砖头,也不愿惹师妹不高兴,再加上小师妹晋阳暗中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十七越发地不想履行滕王媵的义务,标准的糖衣吃掉,炮弹原路返回。
“你们当师兄的都管不了,别想让我去找不痛快。”李元婴大体看了眼信笺上的内容,便转手递给了正在小步后退的薛万彻,说道。“益宁那里的日常庶务,以后都由你和辅机操持,他的信笺由你决定该如何处理。”
电话通讯技术虽然已经很成熟,及时通讯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特别偏远的未开化之地,除了特别有战略意义的jun事重镇,都还没有安装。即便后世那种村村通电通电话的时候,偏远地区的信号质量也没那么稳定,旅游业发展好的地方除外。
至于裴十七,呵呵,虽然客栈也叫同福,可惜她既不是风情万种的佟湘玉,也不是摇曳生姿的金镶玉,他对于哄冰山美人兴趣缺缺。他不是以当添犬备胎为己任的暖男,更不是以自虐虐人为乐趣的霸道总裁,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人设。
“王爷,沅孺人已备齐午膳,请移步。”春桃脚步轻盈地走过来,温声细语地说道。沅孺人随行,她们省心很多,不用担心王爷挑食,也不用担心王爷睡不安稳,更不用担心王爷只带着一只鸟就上街乱转。
薛万彻将信笺放入袖袋,跟在萧若元身后慢慢踱步,行走的顺序与官位无关。他只是不想离滕王太近,免得他说出什么难以接话的话题,没等赶到益宁,他就被礼送回长安,然后坐上十年八年的冷板凳,提前过上致仕般的悠闲生活。
“可是再等几年,十七若是想要孩子,只怕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了。”萧若元脸色不变,眼神却有些凝重,十七比滕王年长,比武孺人也年长……永昌郡公没有跟着南下,就算有同行,他身为王妃的儿子,也不好催着自家老子去与别的女子相亲相爱。
十七的情况与雅夫人又不同,雅夫人身为原倭国公主,以滕王对倭国的防备程度……虽然不明白为何他如此针对倭国人,但是保持沉默准没错。就算雅夫人不找借口不侍寝,滕王也不会让她生下一儿半女。
“强拧的瓜不甜,你与其操心十七是否想要孩子,不如好好操心下你自己的婚事。”李元婴抬手揉按着太阳穴,蜀山的师徒大抵都有些思路清奇骨骼精奇的毛病。
除了班大郞定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