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交底的对谈后, 安岚灌了一肚子水, 才总算想到两人就这么干坐着聊天,连早膳的时间都过了。她到底不在乎,可怕饿坏了三殿下,毕竟人家昨晚掏心掏腹地使力, 总之把该掏的全掏了出来,虽说是为了一己私.欲,身子应该也亏空了不少,得给人家好好补补。
于是安岚以贤惠的王妃姿态, 招呼厨房做大补的药膳端过来,整间王府都知道昨晚三殿下多么猴急, 厨子们心领神会,什么海参、灵芝、牛鞭、羊蛋……一道道往上端,李儋元盯着这一桌子动物残肢, 瞪着眼楞了半天, 转头问安岚:“这是你让他们做的?”
安岚往桌上一瞅,啧啧, 这王府的厨子真是为自己主子操碎了心啊,幸好这是大冬天,不然只怕得补出鼻血来。可她确实是让管事对厨房嘱咐了, 做点大补的东西来, 可真不是那个意思啊。于是抓了抓头发干笑着道:“既然做了, 就吃呗, 你多吃点啊。”
反正他也尝不出味, 这些东西她可受不了,不过厨房倒是很贴心,专门给她熬了盅燕窝粥,加几碟小菜,就着孜然烤炙的羔羊肉块,十分合她的胃口。
李儋元见她吃得有滋有味,忍不住把勺伸过来问:“什么味道,你吃的这么开心?”
安岚塞了块到他嘴里,然后瞪起眼道:“那边才是你的,快点儿都吃了,别辜负厨子的一片心意。”
李儋元恨恨咬着嘴里的羊肉,果然成了亲,自己就不矜贵了,真怀念以往那个乖巧地给他介绍美食味道的小姑娘。目光再转向那两道害牛羊做了太监的菜,还真是够难看的,眼一闭舀到嘴里,又瞥了眼旁边吃得正香的安岚,磨了磨牙道:“嗯,为了不让夫人失望,怎么也得多吃点。”
安岚咬着银箸,圆溜溜的眸子往他身上瞅:“你什么意思?”
李儋元笑得像只大尾巴狼道:“你让他们做这些,不是暗示我昨晚不够卖力嘛,放心,今晚为夫一定好好表现。”
安岚突然觉得腰又疼了,连忙做崇拜状道:“谁说的,我家夫君雄风飒飒,哪里还需要靠这些玩意。”
李儋元拖长了音“哦”了一声,又一脸暧昧地看着她:“那你昨晚舒服吗?”
安岚牙快咬碎了,可既然话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答:“舒服,当然舒服……”
李儋元没忍住笑,用筷尖挑去她嘴角一颗饭粒道:“下次舒服了,记得要叫哥哥。”
安岚瞪着眼咬了口他手里的银箸,谁知被那人顺势把筷尖伸进嘴里,先暧昧地在舌尖上点了点,再缘着软软的腔.壁轻轻搅动,仿着吻她时的动作,只把安岚撩得脸红心跳,把他的手猛扒开道:“你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嘛。”
李儋元心说:对着这么桌子菜我能好好吃嘛,可也不想再逗她,毕竟他喜欢看她吃饭时的模样,毫无贵家小姐的忸怩作态,烟火气十足,能让冷冰冰的四周都有了生气。
不过,以后她会一直在他身旁,再没有什么会是冷冰冰的了。
这念头让他笑得难以自己,连带着多吃了两根羊.鞭,看来还是厨子们够用心良苦,这么好的媳妇儿,可得卖力伺候好了。
安岚哪知道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只顾着把那碗燕窝粥干掉。等吃完了午膳,外面的天已经露了丝金黄的暖光,照在满院的白雪上格外耀目。见她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李儋元将浸在热水盆里的手拿出来甩了甩,再用帕子擦干,走过来伸进她的袖子,勾着她的指尖道:“走吧,咱们到院子里逛逛。”
于是小夫妻俩手牵着手,并肩走在雪地里。下人们远远望去,他们一个着绸缎斗篷,一个着狐皮氅衣,红与白相接,紧紧偎依,比满院的雪景更美上几分。
这王府建成以来,安岚其实还没仔细走过一遍,上次来的时候也只看了个大概,这时有了雪景的加持,一路上左顾右盼,满脸都是兴奋。李儋元抱紧了手炉,盯着她口中呼出的白气,问道:“你冷不冷?”
安岚摇摇头,这时看见水渠旁一树红梅开得正艳,快跑几步仰头道:“阿元哥哥,你觉得哪枝花最美?”
李儋元笑着走过去,指着她被梅花映红的脸道:“这一枝。”
安岚的脸仿佛冒着热气,再看那人玉容清姿,光含笑站在那里,就令最妖娆的花束都失了色,突然起了玩心,踮脚把枝桠往下一拉,然后飞快地跑开,欣赏那人皮帽上落满了雪的狼狈模样。
李儋元顶了一帽子雪,觉得用什么方式掸都会显得狼狈,于是就那么站着,没好气地瞪着她道:“岚妹妹,你今年几岁了?”
安岚捧着肚子发笑,无视那人被雪衬得更黑上几分的脸。要怪就只怪他这模样太好笑了,然后才跳过去,示意他低下头,再踮着脚帮他掸落帽子上的雪,再搓了搓手,捂住他冻得发白的脸颊道:“还冷不冷。”
李儋元就着她手上的温度,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口道:“冷,得你帮我渡个热气。”
安岚朝他瞪去一眼:“光天化日的,三殿下可真不检点。”
李儋元捏着她鬓角的一丝头发绕到耳后,低头道:“自家夫妻,要什么检点。”
安岚觉得这人成亲以后,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以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