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那个称呼都懒得再叫一声,他竟能偏袒李徽到这个地步。自己明明已经订亲,他还能亲手设计将她送入陷阱,她这个爹爹,可真是始终如一地令人失望。
李儋元见她表情沮丧,捏了捏她的耳垂,故意道:“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他去父皇那儿告我一状,说我拐带他家的侯府小姐怎么办?”
安岚撅起嘴,不满地戳着他的胸口:“冲冠一怒为红颜懂吗?三殿下要是怕就算了!”
李儋元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想念了许久的味道,让他有些按捺不住,捏着圆润光滑的下巴,低头压着她的朱唇辗转,两人唇齿相接、气息交缠,渐渐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安岚贪婪地吮着他的气息,那颗忽上忽下、浮沉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安稳地靠了岸。泪意再也忍不住,湿湿咸咸的水珠一颗颗滑进他的唇。
李儋元放开她的唇,用舌尖轻舔去她嘴角的泪水,叹了口气道:“不能代你流泪,陪着你尝尝眼泪的滋味,也算是共甘苦了。”
安岚忍不住笑了起来,哑声道:“想得美,以为共甘苦那么容易啊。”
可李儋元将额头抵着她的,拇指从她脸颊上滑过,温柔却坚定地道:“不容易,但也只能陪你。”
安岚一眨眼,睫毛上的泪珠又成串落下,她依恋地搂住李儋元的脖子,吸着鼻子道:“阿元哥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可这些话,却绝不能在马车上说。好不容易熬着到了别苑,李儋元却让她先在暖阁里先睡上一觉,安岚着急地摇头,可那人态度十分强硬,按着她的肩坐到铜镜前,指着里面照出的憔悴脸蛋道:“你这模样,我看着都不忍心。”
安岚在豫王府根本没心思照镜子,这时才发现自己短短几天,下巴就尖得能戳死人,更别提那鬼上身一样的乌青烟圈,沮丧地将耷拉下肩膀,又按着他的手道:“那好,可你一定要等我醒来啊。”
李儋元见她满脸的不安,生怕一睁眼他又会不见,隐隐觉得心疼,想了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到胡床上放下,握拳咳嗽了两声,再为她盖上薄被,柔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可床上那人眨着眼看他,一脸惊喜道:“阿元哥哥,你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李儋元没好气地戳了下她的额头:“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压低了声在她耳边道:“别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安岚明白他在说什么,红着脸将头埋进锦被,可她心里却觉得,李儋元自从不再服毒,身体好像在慢慢恢复,这想法让她满心都是喜悦,就这么带着笑容,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在一阵饭菜的香味中醒来,头是晕的,味觉却十分灵敏,眼睛睁开条缝哑声问:“是雪婴儿吗?”
李儋元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你鼻子还真灵。”
安岚终于把眼睛撑圆,坐起身就看见菜肴摆了满桌,馋虫被勾起一大半,再看李澹元正歪靠在罗汉榻上,将手里的书放下道:“看来我算的时间不错,你闻着这香儿,也该醒了。”
安岚吐了吐舌头,先走到铜镜前整理着鬓发,然后问道:“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吗?”
李儋元站起来,将架子上的巾帕取下浸了热水,在走到安岚身边替她擦脸:“你说让我等着,我哪敢随便走。”
安岚脸上是热的,心里也跟着热,雾气氤氲中露出杏核般明眸,眨呀眨对他打趣:“啧啧,堂堂李家三殿下,怎么跟个小跟班似的,让你伺候着,就半步不敢离开。”
李儋元拉下脸,捏着巾帕在她额上乱揉一把:“想说我像太监就直讲。”
安岚笑得前仰后合,想着若有那个后妃能有这么俊俏的小太监伺候着,还争什么宠啊。笑着笑着,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原来是李儋元用巾帕捂住了她的眼,气得手在前乱挥一气,喊道:“你也太小气了,我……”
余下的话全被他给堵在口里,蒙在眼上的棉布还带着热气,他的唇却是冷的,带着熟悉的药香味,一点点渗进全身的毛孔里。他现在琢磨出了技巧,顺着口里上壁的薄肉,一寸寸往里探,将她的舌尖诱出来,再啃咬着细细品尝,安岚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手攀着他的胳膊迷糊地道:“是不是该吃了饭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