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她额头的伤的时候,看到她眼里闪着的光芒的时候,他就有想抱一抱她,鼓励她的冲动。
曾文芳用手指头挠了一下他的手心,抬头朝他俏皮一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是啊,没有那一次摔伤,她还回不到14岁呢。她应该感谢二伯母那一推的,让她的人生能重来一遍,让家中亲人不会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阿福婶子向来与王娟英交好,对这事最为清楚:“我记得这事,老太太不肯拿钱请医生,最后还是阿娟狠心把还没长大的猪卖掉了,换了钱给孩子请医生。唉,孩子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她家小姑就又来抢那块花布了。真真可怜哦!”
王娟英听到阿福婶提起这件久远的往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女儿那会儿差点儿没了命,都昏迷不醒了,可是,她求老太太,老太太硬是不肯借钱给她去请医生,还说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是因为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吧?因为不是她的亲孙子吧?小姑不也是个丫头片子?可是,人家可宝贝了。
梨花嫂子想起这事,眼眶都红了,她走过去拉住王娟英,抬头面向着众人,气愤地道:“我知道这事,那头猪才卖了100元,给文芳治病用了十多元,又被老太太拿去了20元。
后来,夏收的时候,阿娟婶子又被他们逼着拿出了十多元买菜。唉,如果不是文芳这丫头护着,他们那两个嫂子和那个天杀的小姑,还想每人借十元。”
“天啊,这么狠,那可是卖了一头猪才得啊。孩子眼看就要开学了,还有,到了春节,没了那头猪,他们拿出什么来过年?这些人真狠心。”
“这样的事还少吗?阿生是我们村成绩最好的孩子
,可是,还不是没能读初中?如果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见儿子读书这么厉害,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让他继续读书。”
“就是,梅花读书成绩差,还是曾老爷子找了熟人才上了初中。一个女娃子能读初中,儿子却不能读。我们早应该怀疑阿生不是她家亲儿子了。”
“唉,我们哪能想得这么长远?怎么知道老太太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是啊,幸亏阿生几个孩子争气,不然,这日子不知道有多苦呢。”
“也对,如今阿生终于苦尽甘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把这些年,老太太一家所做的事都晒了出来。
曾国生一家五口听得心酸,陈文干与战友听了,对自家媳妇更加心疼。
一向温润如玉的沈珲兄弟听得心塞极了,愤恨地盯着面前的曾梅花。曾梅花则听大家纷纷指责家里人,
脸上不服,一脸菜色,想偷偷地跑,却又实在不甘心。也是,蛮横无理无赖是她的本色。
她梗着脖子,手指指着众人,气愤地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都不是真的,我们才没做这样的事呢。你们快些散去,你们都不用搞卫生做年糕了吗?为什么都聚在我们家?”
有个小伙子嗤笑一声,道:“我们也想搞卫生做年糕啊,可是,这比电视还好看的剧不看白不看,还不必要费电。”
几个妇女纷纷附和:
“就是,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
“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也敢对叔伯撒横。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寨下村没你的份,你在这里撒什么横?”
“跟那个坏老太太一样的货色,亏她还读了初中呢。”
曾梅花没想到自己说了几句话,会被叔伯们这样指责,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你们,我去告诉
我妈妈去。”
“去吧,你妈妈还在房间里装晕诈死呢!”
“被人揭破了做的坏事,还有脸见人吗?要是我,一头撞死算了。”
“在电视里都没有见过这么坏的人,害得人家几十年骨肉分离。我看啊,应该叫派出所的人来把她抓走。”
“对,叫派出所的人来,把她抓去坐牢。这样没人性的坏女人,留在我们寨下村,都会坏了我们寨下村的名声。不抓到派出所,就让安叔把她休了。”
“如今不叫休,叫离婚。”
“对,叫镇府的工作人员过来,让老爷子立刻跟她离婚。要让这样的坏女人无家可归,遭报应。”
…
这下,曾梅花真的哭了。她哭着推开众人,挤出一条路来,掩脸跑进了她爸妈的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