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志越已经招待曾文芳坐下,还泡好了茶。两人围绕着东湖工业园的事情说了起来。
陈志越在工商虽然不是管这一块,但对招商引资的事情还是多少有些了解。而曾文芳一直在跟进这件事,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他多,她挑了一些陈志越比较感兴趣的事情来说,两人聊得还算愉快。
来者是客,汪依桐到杂物间拿了一些花生、干果等点心出来招待客人。然后就一直打量着儿子,半年没见,她确实想儿子了。
有时想想,如今还好,他们夫妻俩还在上班。等他们夫妻退休了,儿子不在身边,与其他儿女都在身边的朋友相比,自已的晚境就凄凉多了。
汪依桐本来就是要强的性子,估计到时候,她会受不了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中生活。到时候,儿子在哪,她就会跟着在哪儿。
在医院上班,听多了老人晚境凄凉的事件,汪依桐对这事特别敏感。所以,她越加希望儿子能娶一个她喜欢的媳妇,等她年老的时候,她就可以含饴弄孙、可以安享天伦之乐。
只可惜,她喜欢的罗玉莹这段时间很少来看她,吴俏丽好像也改变了主意,听同事说,好像已经在处对象,是一位在规划局上班的年轻科长,人长得不错,有事业心,应该很有前途。
她当然没敢责问陈美芬与吴俏丽,去年的事本来就是她家儿子有错在先。再说,自家又一直没有给人家一个明确的意思,人家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就放下了这边。
这又怪得了谁呢?只能怪自家儿子了。
听着丈夫与曾文芳聊天,她一直没有插话。曾文芳也是极有眼色之人,她也只在陈家坐了半个时辰左右,就站起来告辞。
汪依桐见这姑娘还算有眼力劲,就从杂物间拎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些腐竹、花生、香菇、木耳等物,作为回礼。
曾文芳半推半辞,提了礼物出门。陈志越过意不去,让儿子送一下。汪依桐却不冷不热地道:“人家就住在对面的幸福新村,哪里需要人送?”
曾文芳也笑了笑,连说不用,瞅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陈文干,告辞而去。第一次在正规场合见面,汪依桐能这样对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想起上次在青山镇汪家老宅,汪依桐指桑骂槐所说的话,可以说,她是回忆一遍,心就伤一遍,信心也少一份。
别人说什么,她都无所谓。但这是汪依桐说的,因为在意,所以听着就越加不舒服吧。
所以,这次去见家长,曾文芳做足了准备,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她揣摩如汪依桐这样身份的人的心理活动,觉得送衣服是次要的,送会员卡才会砸中她的心窝。
这个时代,销售打折的风气还没有流行,衣服的价位比较实在。菁华服饰除了换季时会有七折优惠,新款上市最多打8.8折。
东湖这家开业以来,她除了送出几张八折的会员卡,还没有送过更低的优惠卡。今天这几张是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却一直没用的。这次,正好送给汪依酮做人情用。
效果好像还不错,曾文芳心里高兴,脚步也快了许多。后面的,就看陈文干的了。当然,她还没有准备好跟着陈文干去领证,她还要再考察他一段时间。
起码要看看,京都那边的烂桃花掐得怎么样了。不然,这家伙脚踏两条船怎么办?
曾文芳心里有些小激动,脚步轻快、哼着小曲进了小区。平时看着不甚满意的花园,如今看来,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而这时,她楼下的花坛边上,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那里。抬眸看向她小区大门,见她迈着轻快的脚步向这边走来,不由垂下了眼睑,试图掩饰着什么。
这人正是刚从渔港回来,就听高林说了一耳朵的唐冬阳。吃过晚饭,他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来找文芳,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在曾文芳与陈文干走后没多久,他就来了,爬上三楼摁门铃,没人开门。他猜测文芳还没回,便在楼下等。这会儿,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文芳?”
迈着轻快脚步的曾文芳走自家那栋楼楼下,却听到有人喊她,声音还挺熟悉。她疑惑地打量四围,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从树下闪出来。
灯光朦胧,但近前的人还是能看清楚,这个在晚上还穿着这么正式、一副业界精英打扮年轻人,不是唐冬阳又是谁?
“冬阳?你怎么在这里?”
唐冬阳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眼前的姑娘,目光复杂而深沉。他发现,这次曾文芳穿了裙子,朦胧的灯光下,亭亭玉立地站在花坛边,就如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柔和而恬静。
工作的时候,总能看到她穿着一套职业套装,显得稳重干练。周末的时候,她几乎都是穿着休闲运动衣,显得洒脱随性。这次,她竟然穿了裙子,难道这就是“女为悦已者容”?
三天前,他得知朱丽君竟然带着母亲去找文芳后,特别生气。但母亲与朱丽君并没有留在东湖,他只好连夜赶回渔港。今天下午他才从渔港回来,晚饭时听高林说故事般地讲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就如被火烤着一般的灼热而疼痛。
没想到,他刚刚下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