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就难过着,以后会好的。”
她传递安定。
俞安张开手环住何素珍,头埋在何素珍胸前。
成人的哭声失去孩童的尖锐,多了繁华过后的荒凉。
滚烫的泪水打湿何素珍前襟。
何素珍始终陪在她身旁。
晚上九点,俞毅行等众人归家。
两位老人不出意料询问俞安为何没来,俞荣儿回复病了,在家里歇养。
老人惦念着,一行人走的时候塞了一篮子东西,全是弥补俞安的。
俞家不缺这些,但都是心意。
一踏进家门,“三姐。”俞荣儿喊。
众人没有想到俞安会坐在客厅等他们。
“嗯,你们回来了。”俞安应声,撑住沙发站起来。
她一人面对众人瘦弱身子孤零似浮萍。
两人简短对话后除了电视声音,偌大屋子竟不再有人出声。
所有人都在等。
半晌。
“爸爸。”俞荣儿扭头喊俞毅行,神色宁静。
俞毅行右手扶侧额,低沉道:“时间晚了,怎么不去睡觉。”他对俞安说。
“白天睡多了,不困。”俞安坦言。
“嗯,但今晚别睡太晚,新年第一天不要赖床。”
“好的爸爸。”俞安微弱地笑。
俞毅行点头,不再多说,独自回房。
脚步声沉重。
俞安目送他。
俞毅行走后,俞慧君、俞平、俞希子围住俞安。
“不要这样的表情,现在过年呢。今晚外公有做拿手菜吗?”俞安抢先说话,脸上挂着笑。
“有,盛了一些回来,你想现在吃吗?”俞希子示意她们拿回来的东西。
“明天早上我要吃!”俞安兴奋拍手道。
俞慧君笑,揉揉她头。
俞平刻板地勾了勾唇角。
俞荣儿望着她们四人,看她们临时构建和睦融融气氛,看三姐带笑的嘴唇却弯不下来的眉眼——
她看不下去了。
她潜入何素珍房间。
何素珍在数存折。
在俞家工作十几年,她存下的钱足以出门做生意,自己当老板。
但她离不开俞家了。
“老幺,你们回来啦。”看见最心爱的孩子出现,何素珍放下存折,满脸笑意望向俞荣儿。
“嗯。”俞荣儿指着停止走动的钟道:“电池用没了?换新的吧。”
何素珍不以为然,“客厅有钟,我房间里这个多余了。”
“看时间方便。”俞荣儿坚持道。
何素珍笑,不和俞荣儿犟,心里暖暖的,“好,待会我把电池找出来。”
好歹是看着长大的,比脑子,何素珍自认不如俞荣儿,但对方的心事还是能猜到,“是问你三姐吗?”
俞荣儿点头,在她身旁坐下。
何素珍不加掩饰叹气,说道:“六点那会她从屋子里出来,之后一直哭,眼泪水哭没了才止住,晚餐就喝了点牛奶,现在她胃差不多都饿小了。”
“她说什么没?”俞荣儿问。
“没说,但是——”作为过来人的何素珍太懂俞安了。
望着一脸稳重却终究不过十二三岁的俞荣儿,何素珍转口道:“你三姐心里得苦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恢复过来,全看个人造化。
俞荣儿无可非议的模样,点头。
何素珍莫名想笑,捂嘴。
俞荣儿眨眼,一脸从容。
干净的头发是青少年独有的柔嫩。
还是个孩子呢。
何素珍心里想。
…………
首都。
心不在焉的聚餐后,匡廖南打包行李出门。
“干嘛去?”李淑芳女士,匡廖南母亲喊道。
“回家。”匡廖南面不改色道。
“过完年再回,你那小房子一个人住有啥意思。”李淑芳评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他时间也就算了,过年还不住宅子里,真是。
“管这个有意思吗?”匡廖南顶嘴,继续向门口走。
李淑芳怒目,“嘿,你——”
“妈,让他走吧。”匡蓓,匡廖南亲姐,李仁杰妻子出声。
说完匡蓓扫视一圈看戏的叔伯,和兴致勃勃的堂姐堂妹。
眉间藏着厌烦。
“姐,我走啦。”匡廖南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家庭。
李淑芳想冲女儿抱怨一句,余光瞄到一大家子,把话憋回肚子里。
百年世家到匡廖南一代,八女一子,亲缘关系微妙至极。
匡廖南出了家门直奔机场。
李仁杰不止找到俞安下落,也查到她流产了。
流产,流产。
匡廖南内心恍惚,脑海里浮现俞安笑容洋溢面容,目眦尽裂。
登上飞机的他不知道,遥远的申城,有个“孩子”在等他。
比起李仁杰动用人际关系探寻俞安信息,俞荣儿不惜金钱砸道得到的消息更多。
甚至连匡廖南坐的航班号都知道。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