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荣儿如今的外文教授已将她看为弟子,严格要求,绝非对待小娃娃。
“好。”俞荣儿的声音敞亮,目似点漆。
眼角有笑意泻出。
俞毅行将背部从沙发靠背撤离,坐直上半.身,笑道:“快去睡觉吧,不早了。”
这么高兴吗?
“嗯。”俞荣儿点头,“你也是。”转身走回卧室,步子由慢至快。
高兴不仅仅因为能学数学,更重要的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回到卧室俞荣儿并没有上床,反而直直走向书桌。
继续和数学相亲相爱。
大脑过于兴奋,她是睡不着的,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
翌日,云中日,空气怡人。
陈子昂一大早送陈旭卓来初江小学,虽是一声招呼不打就来校带儿子插班,但陈子昂并不觉得麻烦。
他好歹也是申城公安机关前几把手了,若是连儿子上小学都解决不了,那也别混了。
碍于尚若雅特殊情况,陈旭卓身上的小书包,里面的文具,通通是昨儿陈子昂下班后带着儿子抓瞎买的。
此时陈旭卓两条细腿紧跟陈子昂身侧,几乎罩在屁股上的格子挎包随着他的走动将肩部的衣服扯下,他不厌其烦地拉上去,小脸散发光彩。
陈子昂教育他,“我不要求你学习有多好。
“但在学校起码不能让人欺负,欺负了也别找我,自己解决,你是男孩子!”
陈子昂低头看着儿子糯米一样白软的脸蛋,硬气道。
就得逼他。
陈旭卓秀气点头,“嗯。”
不过别人为什么要欺负他呀?
他仰头看向爸爸。
只是这会陈子昂加大步子往教务处走了,他还有工作呢,人贩子行动准备收网了。
陈旭卓收回下巴,小跑跟上。
像只跟在大狗后面的小犬。
另一边,一年级教室。
项阳宏脑袋不时伸向门外,期待看到俞荣儿。
昨天教完奥数题,在他思考的功夫,俞荣儿就走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夸夸“他”。
乌羽博从后门进教室,“项阳宏。”第一眼就看到项阳宏,他开心地喊。
“嗯,早上好。”项阳宏声音漫不经心。
乌羽博察觉到,微微低落,但很快振奋起来,他掀开他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他新买的卷笔刀。
“你看,我的卷笔刀还可以玩。”
项阳宏目光被吸引,“咦,这是什么?”他伸手。
乌羽博大方给他,“是迷宫,这边是入口,让珠子从这边进去,最后让它绕出去,就成功了。”
塑料卷笔刀外层壳便是迷宫圆盘,薄薄一层约一毫米厚,却足以给孩子带来乐趣。
项阳宏拿着卷笔刀左斜右立,乐不思蜀地玩起来。
乌羽博胸脯挺得高高,几分得意。
班里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临近上课时,俞荣儿姗姗来迟。
项阳宏注意力立即从卷笔刀抽离,将其塞回乌羽博手心,脸上毫不吝啬的笑,“早上好!”
“早上好。”俞荣儿绕过项阳宏,低头,书包肩带绕过头顶,将身前鼓鼓的书包放到桌上。
昨天初上学,俞荣儿没有穿校服,今早她才换上何素珍洗涤过、俞慧君加急裁剪过的校服。
初江小学男生校服是白衬衫,蓝色背带裤,女生校服则是白衬衫,蓝色短裙。
俞荣儿昨晚虽晚睡,但身材比例协调,长期运动身姿挺拔,校服穿在她身上精神抖擞。
裸.露的胳膊腿恰到好处的粗细,皮肤光洁有弹性。
随时可以拉出去拍儿童广告。
项阳宏眼珠子随着俞荣儿的走动而移动,半晌道:“你长得比我好看。”说完他嘿嘿笑,手拽背带裤肩带,上下滑动。
他神奇地洋洋得意起来。
一旁的乌羽博下巴挤出肉坨,嘴角不高兴。
只要“他”在,项阳宏就只找“他”玩了,明明他先认识的项阳宏。
“你叫什么名字?”乌羽博跨步,堵在俞荣儿课桌出口,问“他”。
俞荣儿将书包里的数学教材抽出来,微侧头,黑发滑落,隐隐在眼睛上方。
光从她身后投放下来,像是天神将它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
独一无二的存在。
乌羽博梗直脖子,两手握拳紧贴身侧,憋足气。
“俞荣儿。”
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扭过头继续收拾书籍。
一瞬间一股气从乌羽博身上抽离,他一下子松了下来。
项阳宏没有注意乌羽博的变化,叽叽喳喳道:“这是什么书?
“你真厉害,虽然昨天那道题你想了很久,但我也想了很久,还是你先做出来。
“你要去我家玩吗?昨天我跟妈妈说认识你,她让我邀请你。”
一旁的乌羽博脸色一下子变了,之前项阳宏没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视线转至俞荣儿身上,她将笔从文具里拿出,不是铅笔,而是大人的钢笔,看起来很高级。
攥紧手中的卷笔刀,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