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的鱼。
沈姣姣正在屋里看崽崽,刚出生的小孩就这样,仿佛一眼没见又变化了些。
她轻轻握住崽崽的小手,软着声数道,“一根手指,两根手指……”
崽崽侧过头,‘看’向了沈姣姣的方向,仿佛知道她是妈妈一样,‘兴奋’地动了动小手。
这都是沈姣姣自个脑补的,不过也逗得她笑的花枝乱颤,她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看向宋毅,“你回来啦。”
“嗯。”宋毅放下水桶,洗干净手,站到摇篮边看了一会,也伸出手跟崽崽的小手比了比。
他的手骨节修长,一节手指就顶崽崽一只手的手长。
崽崽‘看’向了爸爸的方向,张着小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小拳头打在了宋毅的手指上,力道小小的,软软的,宋毅心底浮现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露出笑意,道,“乖,叫爹。”
相比于爸爸这个称呼,他更喜欢爹这个乡土气味浓一些的。
沈姣姣甩了他个美人瞥,“瞎说什么呢,崽崽还这么小,哪会喊人,再说了,他要是会喊人了,我保准教他第一个喊我。”
“那不行。”宋毅逗她,“等他会喊人了应该也长牙能吃辅食了吧,到时候我天天做好吃的贿赂这小子,吃我的嘴软,肯定第一个喊我,你嘛,排后边。”
沈姣姣笑得倚在他身上,拿着摇铃逗崽崽,“咱家崽崽富贵不能淫,才不会为了你那几口好吃的屈服呢,对吧,崽崽。”
说着,她用舌尖抵住牙齿,弹了几下舌,发出清脆的逗弄声,一下吸引了崽崽的注意力。
崽崽‘看’向她,“啊”了几声,仿佛在应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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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宋满囤的亲妈周梅站在了张婆子家的院子外,整了整衣裳,抬高了嗓音,“张苗,你在家吗?”
张婆子正跟蔡大婶在屋子里闲磕牙,两人坐在炕边,炕上的桌子摆了一盘瓜子,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听到周梅的声音,张婆子应声道,“周梅啊,你进来吧。”
周梅扯出一脸笑,进了屋,看到蔡大婶也在,眼睛一亮,“蔡银你也在啊,那正好。”
张婆子吐掉瓜子皮,喝了一口水,冲掉嘴里的味儿,才道,“咋啦,找我们啥事。”
周梅拉了一张马扎过来,一屁股坐下去,一点都不见外地从炕桌上抓了一把瓜子磕着,一边磕一边眉飞色舞地道,“来找你两唠嗑啊。”
她生的长脸小眼睛,嘴角上边长了一颗小小的黑痣,说起话来黑痣也跟着抖了抖。
张婆子斜眼道,“找我们唠嗑?这么闲,你怎么不去做你的媒。”
周梅是红旗公社里出了名的爱做媒,隔三岔五的就想凑成一对,常常自诩红娘和月下老人,也还真给她说成了那么几对。
不过她看人不准,那结了夫妻的都成了怨偶,搞得现在全公社家里有适婚儿女的都避着她走。
周梅道,“我来呀,就是想给你家跟蔡银家做媒的。”
一听到做媒两个字,蔡大婶眼一横,叉着腰骂道,“你说什么呢你。”
全公社都知道她不能生,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周梅讪笑道,“你别生气,你没儿子不还有侄子嘛。”
听到这话,蔡大婶才闭了声,但还是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张婆子道,“你要是想给我儿子做媒,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咱公社谁不知道,你是糊涂虫做媒,两头挨骂。”
张婆子四十岁的时候才生的这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如珠似玉地呵护着,不让他上工,家里的活也不用他沾手,就跟大地主家的少爷一样养着。
一听周梅要给她的宝贝儿子说媒,当然立马就翻了脸。
她说话难听,可周梅非但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显眼了些,她咧开嘴,笑得露出牙龈,“你们就不想听听做媒的对象是谁?”
蔡大婶从鼻子里哼出气声,“爱谁谁。”
周敏也不等张婆子答话,她促狭地眯起小眼道,“是刘璐璐跟张曼雪!”
“她们两?”张婆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谁不知道公社里的这些知青都是面子货啊,她未来儿媳妇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能好好伺候她儿子。
要是娶那两个女知青回来,说不准还得供着,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
“我告诉你,没门。”张婆子抓起桌上的瓜子皮,就扔了周梅一身。
周梅拍干净身上的瓜子皮,皱眉道,“你们急什么啊,听我说完,我这次还真不是乱做媒。”
她嘴皮子一翻,话语如连珠炮似的射出来,“张苗你那宝贝儿子一点活都不会干,以后你们两口子走了,他喝西北风去啊?”
“但是娶了刘璐璐就不一样了,听说那闺女家在省城,父兄都是厂里的工人,每个月拿六十块的工资,要不然也不会惯成那副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