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干嘛,吃啊。”宋毅拿起一根芒果条,塞进她手里。
“嗯。”沈姣姣把芒果条放进嘴里,甜甜的,舌根却有些发苦。
吃完饭洗完澡,两人躺在炕上,宋毅从换下来的衣服里掏出剩余的钱,塞进沈姣姣手里,“收着吧。”
鸡蛋一篮子四十个,一共卖了四块钱,野菜卖了两块钱,除去买零嘴花费掉的,还剩下四块五。
“你哪来这么多钱?”沈姣姣瞪大双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犹如两把小扇子。
宋毅双手撑着后脑勺,枕着软软的枕头,舒服地叹了口气,才道,“我跟大虎拿东西去县城里卖了。”
“你真是!”沈姣姣气得捶了他一粉拳,宋毅的手上全是肌肉,反倒把她自己给打疼了。
“哎哎哎,让你别打我了,打疼了你我心疼。”宋毅嘴角微弯,拉住沈姣姣的粉拳亲了一口。
沈姣姣白嫩的脸颊染上两抹红晕,羞怯地缩了手,却被宋毅的铁手紧紧握住,怎么也拉不回来。
宋毅侧过头,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刀削一般,衬着他小麦色的肤色,带着些惊人的帅气。
他伸出手,盖在沈姣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闭上双眼,弯起嘴角,“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娘俩过苦日子的。”
还没等沈姣姣答话,她耳畔就响起了低低的鼾声。
这是累坏了吧?
从红旗公社到县城,来回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沈姣姣轻咬下唇,却遮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轻轻地把宋毅的手挪开,又给他盖上薄被,依偎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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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姣姣起了个大早,她扶着肚子,进了灶房,打算给宋毅做一顿早餐。
锅碗瓢盆的叮当声还没响起,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毅抽出沈姣姣手里的柴禾,紧抿着唇角,“你起这么早干嘛。”
“我想给你做早饭。”沈姣姣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柴禾。
柴禾被宋毅高高举起,怎么也够不着。
“你还给我!”垫了好一会脚尖,还是够不着,沈姣姣生了气,飞了他一个白眼。
她昨天刚刚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此时这副生气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捏住双耳,直蹬腿的小兔。
宋毅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将柴禾扔进了灶里,“行了,回屋坐着吧。”说完,挽起袖子,拿起火柴就开始烧火。
沈姣姣赌了气,你不让我做我还偏要做!
她挤开宋毅,占了烧火的位置,却被灶膛里飘出的烟灰染了个大花脸。
宋毅拧了一把她的小脸蛋,肤若凝脂,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指尖不由得一颤,“听话。”
见她还想说什么,宋毅笑道,“别捣乱了,你做的饭能吃吗,赶紧的,吃完早饭还要去打谷场开大会。”
想起自己的厨艺黑历史,那些焦黑的锅巴,烧破的锅底,沈姣姣涨红了脸。
结婚这么久以来,顿顿饭都是宋毅做的,包括昨晚那顿也是,她、她是真的不会做饭。
沈姣姣一跺脚,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想给你做顿饭你都不让,你就是天生的操劳命,享福都不会。”
“是是是。”宋毅推着沈姣姣出了热气腾腾的灶房。
很快,煮地瓜,加两个馒头的早饭就做好了。
两人简单地用了一顿早饭,就准备赶去打谷场。
沈姣姣伸出一只脚,刚接触屋外的地面就被烫的缩了回来,吐了吐舌头,“天可真热。”
六月天,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都没有,稠乎乎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
“你就准备这么出去?”
“不然呢?”沈姣姣迷茫地抬起头,她身上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点昨天宋毅买回来的零嘴,打算开大会无聊的时候吃。
宋毅抬了抬眉角,给她头上扣了个大草帽,才允许她出去,“行了,走吧。”
草帽很大,几乎能遮住沈姣姣大半个身子,当然分量也不轻,沈姣姣揉了揉下巴被绳子勒出的红印,嘀咕道,“就你麻烦。”
宋毅才不听她废话,又掏出大茶缸子,打了满满一缸子的凉白开,才出了门。
等两人到了打谷场,社员和知青们几乎都到了。
张曼雪也在其中。
她看着沈姣姣头上的那顶大草帽,眼里的羡慕和嫉妒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出门的急,来的又早,站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一阵,皮肤都被晒得通红,不用想都知道,回去肯定脱掉几层皮。
天气越热,就越容易让人抱怨,这好端端的,大热天的,把人喊来打谷场干嘛?又不是骡子,需要牵出来遛一遛。
红旗公社大队长,宋大山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清了清嗓子,才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想跟大家说一下夏耕的事……”
听到这,大伙都打起了精神。
夏耕,那可是大事。
收成好,这一年都过的舒坦了。
远的不说,说近的,这夏耕人人都要干活,分配任务,但是活也分轻重啊,万一自己分到重活呢?
这下嘈杂声都没了,大伙纷纷竖起耳朵,听宋大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