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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走了多久了?”
带着一丝暖意的阳光下,汉子看到一群披着坚甲的军士骑着马,拉着几车货物。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军士走到了近处,似乎在向自己问话。
根据外面的人传回丹棱的情报,流民潮将至。工坊军小队长王超,奉命带着两年前扩编后的二十人小队,走出工坊军的势力范围,在通往丹棱的主要干道,查看外面的情况。
“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一家人吗?害怕什么,我们工坊军又不吃人!”工坊军队员见队长的问话没回答,声音略大的说道。
“孩他爹?”
女人一脸担忧,连日尘土风霜在脸上留下了厚厚的污浊,一双无神的眼睛带着些许颤抖,看了一眼丈夫,使劲地抱着两个孩子。
也许是精神有些恍惚,汉子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反而低着头,怔怔的看着面前军士骑着的,高高大马的马腿。
“头,可能是我们把他们吓到了。”另外一个队员轻声的提醒。
“你们先去一边,”王超让手下的队员稍微离路边这一家远一点,然后又对汉子说道:“你们不用害怕。”
“我叫王超,隶属于工坊军第十七大队第十二小队,你们不用怕我们,我们工坊军跟你们遇到的那些**不一样,不会欺负老百姓,现在,你们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王超条理分明,语气温和的继续问道。
王超的话语显得很温和,哪怕以前当过兵的汉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具有英气的兵士。
“这样的人物,应该也不会欺负我们这样一无所有的可怜人吧。”汉子反应过来,暗自想道。
“我们……是一家人,打成州磨子村来的。”汉子咽了咽唾沫,用紧张沙哑的语气回答道。
至于脸上身上的伤痕,汉子一点也没有提及,左手的残疾,生活得艰难,早已让他见识了世间人情的冷暖,但是听眼前的军官说他们来自丹棱,又不禁有了几分期盼。
即使这种期盼对自己一家来说,可能十分渺茫,但汉子还是想用已经无力的右手,将这渺茫的希望抓住。
生活得摧残,早已让饱经磨难,经历过刀枪血雨的汉子低下了头颅,卑微得只想自己一家人能够活下去。
逃荒出来,只为了自己跟家人寻找一条活路,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丹棱的传说,是他此行的一个希望,特别是一路上经历的各种事情,这个希望已经成为了他们一家唯一的希望了。
“队长,这应该就是我们准备这么些天,要迎接的目标了。”
“知道,他们一家子应该算是第一批到的了。”
王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吩咐队员赶紧取出车上带着的水和干粮,拿一些给这一家子。
“老乡贵姓,这是我们丹棱特有的饼干,这是水,快拿去分给孩子们吃吧,你们这一路可不近,走了多久了?”
“唔……咳咳,我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走了多远,只知道一路上,有人活着,有人死了,粮食也吃完了……”汉子看着疯狂吃着饼干的两个孩子和妻子,嘴里也塞着饼干,只剩下的右手掌,牢牢的接在嘴下,因为说话而掉落的饼干渣,混着手上沾着的泥土,又塞回嘴里。
“咳咳,我叫张明义。”汉子咽下饼干,又补充道。
“你们这一路来,看到跟你们一样的人多吗?”
“多,能不多吗?我们那一片,都是整个村子整个村子的出来,我们磨子沟也是整个村子一起出来的,不过我们都走散了,也许他们跟着其他人往其他县城去了。”有着食物和饮水补充,汉子张明义说话变得流利了许多。
“哎,听你的话,你们一家算是运气好的,直接就打我们这里来了,其他人,不知道还要受什么罪呢。”听到张明义的话,王超摇头感叹一声。
虽然才遇到这一家子,但是既然这拖家带口的一家都到了,那么其他人应该也不远了。
张明义听到王超的话,心里提起的希望又强了两分。来自丹棱的这支军队,表现得如此亲和,那么从镖行那里听到的消息,就更加可信了。
“这位军爷……”
“叫我王队长就好,我们工坊军里面可没有什么爷,哈哈。”王超见汉子情绪稳定下来,说道。
“是是是,王队长,我们在老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从我们那行镖的人那里听说这边很好,就不管不顾的过来了,我想问问……”
“放心吧,老乡,你可算来对了,看到我们小队里的那两位兄弟吗?一年半以前,他们就是你们现在这状态。”
知道这位失去左手的汉子要问什么,王超在他没问完就接过话,笑着说道。
“那不能比,我就是一个残疾,哪能跟那两位兄弟比,他们看起来那么威武?”张明义不相信的说道。
“等你到了我们丹棱就知道了,多的话不说了,我们还要继续去查看情况,来人,将我们的干粮分给老乡们一些,水就不给你们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没有多远就能到达我们的营地了,那里可是有惊喜等着你们。”王超拍了拍汉子的肩膀,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