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相。
对于误打误撞救下自己这位前情敌,白茜羽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对方此时一身狼狈,头发乱了,衣裳破了,正是落魄凄惨时,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容易被人往阴阳怪气的方面解读——哪怕只是说一句“吃了吗”对方都能记恨她一辈子。
所以她选择言简意赅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招呼顾时铭,“走吧,这里不安全。”
殷小芝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地道,“虞……小姐……你怎么会……”她话说到一半,便反应过来,那次在玉兰女校的门口,她见到虞小姐时,顾学长就在她的身边。
尽管顾时铭只是轻描淡写说是普通朋友,而且后来学长不怎么来诗社了,他们之间的联系逐渐减少,但这件事还是让殷小芝一直记到了现在。
顾时铭却是早知道两人相识的,并不意外,只是清亮的目光看向白茜羽。
白茜羽与他已经颇有默契,见了他的眼神,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对殷小芝道,“殷小姐,我和顾先生是好朋友,你要去什么地方?现在外头不安全,我们送你一程。”
殷小芝神色一暗,摇摇头没有说话,顾时铭四下看了看,皱眉道,“去车上再说。”
殷小芝攥着男人外套的领口,抹了抹泪痕未干的脸颊,跟着往外走去,只是经过那具瞪着双眼的尸体时,忍不住别开目光,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后座只有两个人的位置,白茜羽坐进去之后,顾时铭思忖片刻,替殷小芝拉开前座的门,自己依然与白茜羽坐在一起。
车子发动没过多久,前座,有些犹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刚才……听到了枪声……是你们杀了那个人吗?”
顾时铭“嗯”了一声,正低头看着白茜羽,他胳膊上刚刚不小心被匕首划了一道,伤口不深,所以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还是白茜羽上车以后发现的,此时正在给他简单地处理伤口。
殷小芝咬了咬唇,轻声说道,“那个人……罪不至死吧……”
车里的氛围随之静了静,白茜羽抬起头,往前座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话,顾时铭微微皱眉,“什么?”
“我很感谢学长来救我,可是……”殷小芝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沮丧地道,“你为什么不开枪吓跑他呢?也是一条人命啊……”
白茜羽刚要说话,顾时铭却在她之前开口道,“这是战争时期,如果是平时,他自然应该交由法律审判,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次放跑了他,他若再次行凶作恶,有其他的女孩子因我的仁慈而受害,我的余生都良心难安。”
“正是因为战争,我们才不能变得和那些漠视生命的人一样,对不对?”殷小芝认真道,她此时脸上仍有黑灰,头发散乱,目光却很澄澈。
白茜羽挑了挑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总觉得前座似乎冒出了圣母的光辉。
“好了,这里不是诗社,不必事事都要辩出个道理。”顾时铭微微一笑,不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了,“外头已经开战了,你在租界可有落脚之处?”
他之前担任诗社的社长,自然对成员都有所了解。据他所知,殷小芝的家境平平,在租界内并无住处,但她的好友冯惠却是在租界有家产的,如今这个时期,殷小芝或许是想要投到她家去避难。
殷小芝沉默片刻,这才吸了吸鼻子,道,“……我……可以回学校……我之前就在学校上课,课上到一半,外面一阵巨响,大家都说打仗了,老师说了声停课便急忙离开了,有同学提议去街上发传单,喊口号,鼓励大家‘保卫大上海’,便出了学校……谁知道外头这么多人,我和其他同学被挤散了,然后就……”
“学校不设学生宿舍,你住哪里?”顾时铭眉头紧锁,道,“冯惠同学那边呢?”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来学校上课了,怕是已经不在上海了……”殷小芝垂下眼,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事,你们不用管我的啊,我去找其他同学帮忙,你们送我去学校就好了。”
顾时铭看向白茜羽,在殷小芝在场的情况下,他不便说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片刻后,又看了看驾驶室的位置,目光有询问之意。
白茜羽想了想,摇头。
顾时铭微感惊讶。
殷小芝见半晌无人接话,忍住心中委屈无助,勉强开口道,“你们去哪儿?不顺路的话,我、我先下车好了……”
白茜羽看向窗外,轻声回答道,“去傅公馆。”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坑也不会烂尾,争取回到日更,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