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被徐婉如说破了夺位的心思,倒是不慌不忙,伸手拨了拨篝火,“我坐天下,还是太子坐天下,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徐婉如一愣,心想,大不一样啊,你当了皇帝,我就倒霉了。当年那道准许陈奇可休妻的圣旨,可把她害惨了。休妻就休妻,可把她关在陈家又算怎么一回事。
英王见徐婉如没有回应,就继续分析,“邓皇后为人阴沉,这次太子妃的事,多半要算到你的头上。等她做了太后,到时候不见得会放过你,太子为人刻薄寡恩,这会儿用得到你,身段可以放的很低,日后没用了,不见得会善待你。”
徐婉如听英王说的恳切,倒是不做声了,不管是哪个皇子上台,她这么一个身份未明的人,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与本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英王很是灼热地看向徐婉如,“我待你,自会不同。”
徐婉如一愣,大概这就是英王的报复了,前世关了她在陈家受折磨,不知道今生会换什么法子。看来,最好的法子,就是在英王上位之前跑的无影无踪。至于徐简,若是他能占据一方势力,保持中立,最后反而能够独善其身。
熊嬷嬷送好徐婉莹她们,远远地看着台榭的方向,只见万胜带着小太监们退的远远的,就剩了徐婉如跟英王坐了孤台之上。篝火映着湖水,天好像远的够都够不着。熊嬷嬷远远地看着,心里突然觉得,宁国公主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与皇上知道?”徐婉如问。
“不怕,”英王定定地看向徐婉如,“你不会的。”
“哦,是嘛?”徐婉如挑眉,英王哪里来的信心,竟然这般笃定。
“你又不在乎是谁坐那龙椅,”英王笑着伸手,替徐婉如塞了塞毯子,“我若是答应你,日后帮着照顾徐简,你还会去说嘛?”
徐婉如微微一笑,不管英王说的是真是假,得了他的这么一句保证,徐简至少多了一层保护符。
英王见她笑的可爱,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凉了。”
徐婉如赶紧收回手,又卷了卷毯子,把自己包裹的更舒服一些。看来,肃宗真没告诉别人,她的真实身份。英王到现在都无知无觉,这样也好,至少母亲的名声,不会受到拖累。
徐婉如靠了椅背之上,遥遥地看着湖水,风从东面而来,拂过水面的时候,却隐约似有花香。花香?徐婉如一愣,还是水面的方向而来,有些不太对劲啊。
知春庄的西边连着京城水系,出去不远就是凤凰池,说是池,却是个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大湖。就算有花香,也不该是西边而来。
徐婉如赶紧丢下毛毯,一把拖起英王,飞速往熊嬷嬷的方向跑去。她一个人自保足矣,只是拖着个英王,不见得能赢。
好歹英王是奉旨来知春庄保护她的,总不能让他丢了性命,徐婉如拖了英王快跑,就想交给熊嬷嬷了事。
熊嬷嬷一早就发现不对劲了,等徐婉如起身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英王身边。两人一左一右,挟着英王飞快地往听风台跑。
万胜带着一帮小太监,也发现不对劲了。只是,王爷不是来保护徐家的大小姐的嘛?看样子,他们王爷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吧。
只是事情紧急,万胜也来不及细想了,赶紧呼喊起来。不一会儿,白梓轩带了侍卫,就把听风台里里外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英王吃了些酒,又被徐婉如和熊嬷嬷拎着跑了一圈,这会儿酒一早就醒了。谁曾想,危机时刻,他竟然成了被保护的对象,英王不得不暗自苦笑。就这样,日后还怎么让徐婉如看上他?只是眼下倒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英王召了白梓轩进屋,问起了外面的情况。
徐婉如和熊嬷嬷已经去了徐婉莹她们的屋子,白梓轩见没有外人在场,也就不做戏了。他本就是英王的人,借了东宫谋一个出路罢了。
若是没有英王引路,白梓轩毫无出头之日。可搭上了英王,日后太子登基,白梓轩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所以,白梓轩干脆就站了英王一边,全心全意为英王府谋利益了。
而且,白梓轩看着,英王比太子,不知道能干聪明多少倍。良臣择主,白梓轩自然也有他的想法。
“王爷,外面有些不妥,水面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伏兵。”白梓轩素日只在东宫行走,偶尔奉命到城郊各处巡查。太子巡视六部的时候,他偶尔也跟着,可这般风声鹤唳,一触即发的对峙,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毕竟,谁敢明目张胆地攻击太子啊。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英王面色有些严肃,是他太大意了,只顾着谈情说爱,竟然把暗中潜伏在京城的势力忘了个一干二净。
千寻码头的事情,才过去半个多月,他和锦衣卫全都一无所获。而那事的起源,也和徐婉如的生辰有关。今天她来了知春庄,这股子莫名其妙的势力又出现了。怎么看,都有点瞄上徐婉如的味道了。
徐婉如不过是肃宗的私生女,哪里就值得这些人大动干戈。只是,就凭上次千寻码头的身手,以及事后处理一干二净的水平,英王觉得,这些人不管是谁,都不容易对付。
“你尽量弄大声响,让侍卫们多点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