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跟着潘知远,在北极阁住下了。谢石安虽然想跟着英王,却也不敢跟的太紧了。毕竟,英王在梨月楼,刚刚遇刺。若是他还紧跟着英王不放,只怕有人会怀疑镇国公府心怀不轨,暗中拉拢皇子了。
所以,谢石安只得继续住在客栈,时不时,借口来找潘知远,前来北极阁见见英王。他们一起进的济南,年纪相近,倒是有几分投缘。
谢石安在京城,也是勋贵中的风流人物,有才又有助力。祖父镇守一方,外祖父是清流领袖,父亲又是兵部侍郎。谢石安虽然没机会承爵,日后却前途不可限量。
英王自从有了争夺天下的野心,对镇国公府出身的谢石安,也有了拉拢之意。眼下虽然两人都还只是少年,所聊所说也不过京中趣事,济南风物,却隐隐也有交往之意。
至于是谁在梨月楼行刺英王,济南知府也很快就查了个水落石出。原是山东的一伙流寇,专门抢劫游山玩水的贵公子。
英王的年纪服饰,刚好落了他们的眼。这伙人跟着英王进了梨月楼,先是迷晕了英王的侍卫内侍,正打算绑走英王,却被路过的明忠明诚两兄弟所救。
知府抓了流寇,上报朝廷,英王自然也得了音讯。不过,这批人,和当时打砸梨月楼的,自然不是同一批人。至于这些替罪羊的下场,英王更不会在乎了。
谢石安得了消息,自然要上门来安慰英王了。好好的游山玩水,硬是被流寇破坏,谢石安深表同情。只是,谢石安深知,英王和东海王府,应该就是这时候联系上的。否则,他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子,即使搬到宫外,也没什么自由,如何跟东海王府联络呢。
只是,东海王府为何要帮助英王,谢石安有些不确定。莫非,真像前世说的那样,英王的生母是个贺家女儿。那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舍弃已经就藩的洛阳王?
洛阳王虽然有许多不足,可从头扶植一个少年王爷并不容易。贺家如何笃定,这个王爷上位之后,会照顾贺家的人,而不是像太宗那样,反咬一口呢。
这些,自然要问英王自己了。
只是,谢石安也知道,英王不可能露出一丝风声。眼下他只是个富贵王爷,什么都捏在肃宗母子的手里。宫里还有个方太妃,处处看着英王,他不仅没有自由,更不敢泄露一丝和贺家联手的消息。
既然如此,谢石安只能旁敲侧击,来看看英王到底跟贺家到了什么阶段。
北极阁的道童引了谢石安,刚进英王的院子,就看见他坐了树下,披了件天青色的披风,正望着北极阁下的大明湖。
“英王殿下,”谢石安先行见礼,又笑着说,“听说梨月楼的那帮匪徒,已经全部招供。我就赶来问候一声,不知殿下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因为遇刺的缘故,方太妃派来的人马,团团围着英王,哪里都不许他去了。英王对外,只得称病。他本来还想赖着潘知远,打听下徐婉如的消息,谁知也没得逞。
“好了许多,”英王手里拿了支金簪,指了指
谢石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簪子,头上立着一支宝石蜻蜓,做工虽然精致,却有些年头了,想来是英王母亲的遗物。
英王见他看这簪子,倒是笑而不语,让万胜收了起来。万胜接过手,谢石安却突然想了起来,似乎小傅氏所生的妹妹,谢飞雪也有一支类似的蜻蜓发簪。
当年她及笄的时候,头上就插了这么一支蜻蜓发簪,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谢石安心头一晃,莫非,是英王送的?
英王哪里知道谢石安想些什么,他只顾说着最近来访的山东官宦,谢石安一边听着,也说了些历山书院的事。英王听了,也想去历山书院,听听龙川先生的讲课。万胜赶紧去跟方太妃的人请示,好说歹说,总算是允了。只是这次出门,就得带上十几个侍卫,七八个内侍宫女了。
谢石安在一旁听了,也觉得英王处境堪忧。就记得他前世到了汉中就藩王,此前在京城,一直悄无声息。不过,英王就藩,比寻常藩王早了许多年。
一般,亲王十四岁出宫开府,到二十岁就藩之前,一直住在京城王府。可英王,不仅开府的年纪比旁人早,连就藩的时间,也早了许多。大概,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吧,谢石安心中琢磨着,就开口问了。
“方太妃如此钟爱殿下,”谢石安笑着说,“日后殿下若是就藩,方太妃该多不放心啊。”
“母妃说了,”英王微微一笑,“等本王就藩的时候,她也一起前去,到时候,有的她操心的了。”
原来如此,就藩王的事,现在就已经提上日程了。谢石安心中有数,大概,又是贺家的意思吧。前世英王登基为帝,方太妃的确做了太后,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邓太后为了辖制拉拢英王,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和邓家亲近的方淑妃。方淑妃虽然是邓家一派,却因为家中伯父贪墨,全家上下都被流放。
方淑妃在宫里没了助力,只得更加依靠邓太后。英王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皇子,生母卑微,方淑妃得了这么个儿子,对邓太后自然应该感恩戴德。
可从前世来看,英王对邓太后一系,可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方太妃的位置,也因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