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徒的几个帮手,见着陈信的神色,在程徒耳边耳语了几句,程徒对着他们摇了摇头。
陈信重新加了一些干草进火堆里,就又躺下熟睡。但他眼睛的留了一条缝,看到程徒几人从袖子里都拿出了短刀,几人似
乎在做着什么商量,又将短刀放了回去。
陈信心里一惊,闭上了眼。
等到四更天的时候,程徒一行人也熬不住了,睡得四脚朝天,鼾声连天,陈信一向睡眠很浅,只得又坐了起来。
他看到熟睡的几人,又见着外面的马匹,衡量之下,走了出去。
三匹马舟车劳顿,也都闭上了眼睛,陈信围绕马棚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他在地上看到了白色的晶体痕迹
。
他蹲下身拈起地上的晶体,皱了皱眉,又伸出手摸向马车木板的下方,是和地上一样的晶体。
他不禁暗暗心惊,他遇到的是一群私盐贩子。
他们应该是用了某种方式,将私盐藏在了下面,雨水一浸润,盐就化开滴落在地,等到干了之后,又蒸发成盐分,这也是
为什么他们不敢卸货的原因,怕陈信发现端倪。
朝廷一向明令禁止贩卖私盐,毕竟盐税占了国库的大头,贩卖私盐,就是从国库里面掏钱。而贩卖私盐超过一石者,就是
杀头的罪名。
陈信立即又回到了自己的干草铺上,刚刚看那几人机警的模样,应该就是在防范他发现他们的秘密。
陈信刚躺下不久,程徒那边就有了动静,陈信心里一跳,怕程徒知道他刚刚去了马棚,好在程徒并没有走向他这里,而是
去了马棚仔细检查货物。
他也发现了地上和马车上的痕迹,趁四下没人,赶紧揩拭了干净。
程徒是这次带队的首领,他干的是刀口上的买卖,这让他难以再次入睡,只能坐在门外,一直盯着自己的马匹。
陈信睁开了眼睛,从干草铺上起来,坐到了程徒的身边。
程徒立即戒备的看着他,陈信却是自顾自的拿出了书,开始默读。程徒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给他读书,所以他一直对读书
人很敬重,看到陈信苦读,心下软了几分:“你是读书人?”
陈信点了点头:“此次是进京赶考。”
程徒一脸惊讶:“没想到你还是举子,年纪轻轻中了举子,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陈信只是一笑,又把视线放在了书上,程徒见着陈信只是安静看书,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来套话,于是就卸下了防备,拿出
一颗石头把玩。
陈信看了一眼,那石头色彩斑斓,表面上虽然不平整,可是极具观赏价值。
“这是风砺石?”
程徒看到陈信竟然居然知道,带着点兴奋的介绍起自己石头的来历,这可是他在沙漠里面寻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块色彩这么
艳丽的风砺石,可惜其他人看着却觉得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这虽然不影响他的喜爱,但也让他心里不太舒坦。
“这块风砺石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后自然的模样,巧夺天工。”
程徒不禁拍了拍陈信的背:“还是你们读书人识货,我就说我寻的是宝贝,那些俗人偏说玉石才值钱。”
“玉石只是世俗的价值,可是风砺石是在荒漠里千锤百炼而成,其品性难得,不能用一般价值衡量,倒是很配商队历经波折
经商的经历。”
陈信这话说到了程徒的心坎上,他一时也忘记自己是个私盐贩子,将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给陈信说了一个遍,等着天亮
的时候,看到陈信的役车坏了,还慷慨道:“认识贤弟是我三生有幸,贤弟要是不嫌弃,就搭上我们的马车前去郴州城。”
旁边的几人听着急忙拉住了他,他们马车里面装着什么东西,那是能与外人同行的吗。
程徒却不在乎,反正马上就要到郴州,想着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