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林家的家产还有薛家的贴补,贾家的省亲别院盖的可谓十分艰难。
由于多年来贾家从上到下只一味地安享尊荣, 内囊早就倾尽了的, 哪里还能掏的出那么多银子来呢。算上宁国府的贾珍, 还有之前从那些买办家里抄回来的银子, 以及各人的私房还有亲友的资助。拢共凑出来六十多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虽然不少了,可是要是想盖一个跟贵妃配得上的园子恐怕还差了许多。王夫人情急之下, 把南边几处祖产田庄都给卖了, 那些可都是贾家的祭田。
这可都是些上好的良田,一共有好几千亩。这么多良田一起出手,有的是人抢着要。这事儿在南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在江南经营多年的林家自然也得了消息。贾敏一听二嫂把祖宗留下的祭田都卖掉了, 当即就急了。也不顾林如海的阻拦, 当天就回荣国府告状去了。
贾敏在荣庆堂, 当着一家子的面直接把事情给说了。然后又说道:“我知道娘娘省亲是大事, 可是二嫂子也不能把家里的根基断掉啊。”
这话叫贾赦当时就炸了毛, “真真是我的好二弟啊, 这是要叫我贾家子孙后辈都去喝西北风不成。这么多年府里你们两口子把持着, 荣禧堂你们二房住着。现在还把族里的祭田都给卖了。我手里的私房也掏出来给娘娘盖园子用。
你们这是安心的想把府里掏空,给我和琏儿留个空架子, 还有八十万两的户部欠银啊。到时候还不上银子, 获罪的可是我们大房。”
这话一出, 屋子里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贾母也是面色难看,她主要是生气敏儿和老大不管不顾,把事情都挑明了。邢夫人是听老爷说的严重, 吓的脸色煞白。
贾政脸上涨的通红,开口说道:“大哥怎能说这些扎心的话,我住在荣禧堂也是为了侍奉老太太。至于其他,当然要以娘娘的事情为先了。”
这回不光贾赦邢夫人,就连一直跟着二房的贾琏和凤姐儿两个都坐不住了。要是大老爷说的是真的,那到了贾琏袭爵的时候,府里除了那八十万的欠银,可就什么都不剩了。想想自家那一双儿女,王熙凤当时就红了眼珠。
贾母看大房几人的脸色,还有还要张嘴的大儿子,忙开口道:“好了,老大。你这是在怪我偏心了!政儿住荣禧堂除了要侍奉我之外,还不是他是咱们府里唯一在外头当官的人。当然要住的体面了。还有内宅里这些事你那媳妇也管不了,这些迎来送往、交际应酬的事情,不都得靠着老二媳妇吗。这府里的正院他们不住,谁住?”
贾赦不敢顶撞老太太,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自己什么情况老太太能不知道吗。还有那邢氏,还不是老太太给特意聘回来的。结果还一个劲的说她小家子气,不叫管家。如今却成了叫二房当家的理由了。
别说大房其他人了,就连贾敏听了这话,都觉得自家母亲也是太过偏颇了。
贾母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在强压下大儿子后,就开口道:“老二媳妇卖掉祖传的田庄,确实不太妥当。不过她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到底娘娘省亲事大,还是先等着这事过后,咱们再说其他。
而且只要有娘娘在,将来还怕置办不来几个庄子吗?”
王熙凤这会儿难得的清醒,有心想说,便是那庄子买来,恐怕也是二房的私产了。只是作为小辈儿,哪里敢说这个话呢。
倒是邢夫人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口道:“那可得说好了,以后买回来的庄子还得归到祖产祭田才行。可不能当成二房的私产。而且哪怕不能一下子把祭田全都补齐,每年也要买回来些才好。”
贾赦和贾琏夫妻难得的看着邢夫人那么顺眼,这可不是个好法子么。可是王夫人可就不高兴了,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然花那么多银子置办了祭田,以后可都是嫡长房继承,跟二房没什么关系的。
才要开口,就听贾政说道:“这个是自然。既然拿了祖产祭田应急,以后理应归还回去的。”
大房见二房应承了下来,这事才算是暂时揭了过去。然后一家子又闲话了几句,其中王夫人更是当着贾敏的面,话里话外的说了艰难缺银子的事情。只是贾敏就是不接她这茬。
本来林家为了元春省亲这事,已经拿了五万银子过来了。这可是贾敏心里的极限了。毕竟家里还有四个儿子等着分家产呢,还有黛玉的嫁妆也不能简薄了。这五个孩子可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亏了哪一个,她都会心疼。
等一屋子的人都散了,贾母才对着闺女埋怨了一通。主要是说二房是贵妃娘娘的亲生父母,不该这么不给他们颜面的。还有这话挑明了说,大房会心生嫌隙的。
看这已经满头银丝的母亲,贾敏到底没有回嘴。只给母亲赔了罪,说她这是忧心家里着急了才没想那么多。又哄了老太太半天,她才回了林府。
贾敏是走了,可是她来这么一出,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大房众人,现在都一脸严肃的在东大院的正房。
贾赦和邢夫人坐在上首,凤姐儿在邢夫人下首站着。贾琏站在屋子中间,开口道:“老爷今日说的可是真的?”
“老子还能骗你不成!府里头欠着国库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