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安顿好别院修缮后,一行人便继续往西尧京城前进。
邻近中秋时节,几个人也得赶回京城与家人团聚,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一同出发,承惜一早便在马车旁候着,等着钻进嫂嫂马车。
没料到,颜娧束起了半长发,两鬓飘然,剑眉星眸,搭配一袭月白泼墨山水苏绣圆领长袍,俊逸挺拔,英姿飒爽,出现在众人面前。
身旁挽着与了相同打扮出现的承昀,众人没料到她这般可男可女的英气逼人,几个牵着马匹的少年郎全愣在当下。
承昀牵着她来到飞烟身旁,轻刷鬃毛,协助她利落上马,跟着利落上了陌上马背与她并行来到众人身边。
“小嫂子这身打扮太过分了!逼死人了这是!”邹钦还没法相信,昨夜还一同用膳,席间娇媚可爱的少女摇身一变成翩翩公子。
偏头看了大师兄一脸无奈,又带着矛盾的自豪神情,不禁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有受制于人的味道吶!
颜娧揽着缰绳,恭谨揖礼回道:“邹贵人可得小心言行,在下乃归武山大掌柜颜娧,可不是您口中的小嫂子!”
众人面面相觑失笑,连身份都不一样了啊!
师兄这是打算把小嫂子藏深了?
面对众人不停眼神询问,承昀苦笑应道:“方便。”
不给方便,他就不方便了!
媳妇说了,不让她轻装出行,就把他寝居被闯之事昭告天下,能不妥协?
有妻如此,何处能寻个知我者,谓我心忧?
承惜杏眼湛着崇拜光芒,双手交握置于胸前,来到散发着中性魅力的嫂嫂身旁,顺应嫂意道:“颜公子可否愿意稍上惜儿一程?”
有嫂如此,坐什么马车呢?
颜娧绽着欣喜浅笑,满意极了承惜的反应迅速,骨扇轻挑了承惜下颔道:“承蒙郡主抬爱,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承惜漾着甜美微笑,在颜娧随手轻揽下便落坐于她身前。
一对少年璧人顿时闪了众人双眼。
承昀看得心头空落落,惆怅问道:“惜儿不乘马车了?”
往常应是他揽着人呢!
“看着贵人兄长不允呢!”颜娧将承昀揽她在马上,风姿卓越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哥哥这是嫉妒!我们不理他。”承惜没半点客气,双手揽着纤细腰身,倾靠在略显薄弱的胸膛上。
两人无视承昀阴郁相视而笑,颜娧掠起缰绳准备出发。
她葇荑轻触了腰际与胸膛的护甲,赞叹道:“颜公子这套护甲,要是也能给惜儿一套就好了。”
软鳞甲完全贴合曲线身形,外观、碰触完全没了女性柔和曲线,加上身材高挑天生之便,真的就像是个翩翩佳公子。
颜娧绽着温和浅笑回道:“怕惜儿穿了动不了,按家训三岁前便要开始穿上护甲,在下穿晚了还得多穿几年呢!”
“惜儿三岁......”三岁,她唯一的印象是拿了父王最爱的紫玉狼毫笔,帮忙批阅了一沓沓的奏折。
然后父王足足将她吊起来三天,不是鞭打她,不是责骂她,而是拿了整盒最爱的灯芯糕,坐在她面前,不顾她漫天挣扎索讨,径自将灯芯糕一口口吃得美味诱人给她看。
多黑暗的父王吶!从此之后,她真真再也不敢涉足书房半步了!
惜儿将这段往事,在马上细声说给颜娧听,听得她咯咯发笑。
“妳父王真是个人才!不打不骂,也能戒掉你们兄妹的坏习惯。”
思及摄政王如何戒掉承昀爱吃糕点的办法,绝了!两个孩子都没养偏了!
“颜公子不怜惜惜儿吃了苦,竟然直父王教得好?”惜儿努着小嘴道。
这嫂嫂怎么思考方式真与众不同?说给多少闺阁朋友说,都告诉她摄政王心狠,这么对待唯一女儿,到这里竟是夸赞父亲。
“惜儿可有想到,妳可是毁坏奏折,要是内容极为重要,关系到国家内政,该如何收尾?妳父王只想让妳不再涉足书房,是不是达成了?”
颜娧瞧着这个已及笄仍还像个孩子的小女孩,性子与承昀根本天差地别,摄政王还真的将女孩富着养,男孩穷着养呢!
有空定要好好拜会这位传奇的王爷!
不知道受过相同的伤,印象有没有加分呢?
承惜嘟着小嘴儿道:“惜儿朋友们都说父王狠心。”
颜娧骨扇挑了她嘟嚷着的菱唇,含笑问道:“在下如此说好了,倘若惜儿画花的那道奏折,关系着妳下个季度的月例银子、衣裳、鞋袜来源,妳说说,父亲还狠不狠心?”
承惜轻咬着小嘴,不情愿地道:“那样当然不行。”
没得买漂亮衣裳鞋袜怎么能行,她也知道幼时任性,就想多听听好话而已。
“惜儿,外人站着说话腰不疼,说多点好话,换妳全心信任不亏,这么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在下也心动不已。”
承惜含羞带怯醉在颜娧含笑侧目下,颜娧作势牵起惜儿葇荑换来了男人们侧目。
“......”颜娧心惊地不着痕迹放下小手,纳闷着怎么调戏个小姊姊换来这么多人看着?
大伙都偷偷听着她俩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