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此人还睡得迷迷糊糊,直接说道:“穿好衣裳,出来!”
丫鬟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人后,有些慌张:“竺琴姑娘,这是怎么了?”
“收拾好,出来,我有话问你。”
“是。”
丫鬟也不敢耽误,随意披了件衣裳,穿上鞋子就出了门。
竺琴对应同道:“你问吧。”
从进入屋内看到原本属于春燕的床上空无一人时,竺琴心里就已有预感了。
原来春燕昨日一早匆忙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再去她床边的柜子一看,空空如也,这摆明是逃匿了。
应同在屋内搜了一遍,没放过任何角落,却一无所获。
看来她是早有预谋的。
应同离开之时,竺琴神情严肃,对他道:“若是有了什么消息,请务必知会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开口。”
按春燕同屋的丫鬟所说,在事发前几日春燕就有些不对劲了,突然变得十分大方,出手阔绰,还买了好些平日舍不得买的东西,她们也觉得奇怪,可是问她,她又不肯透露,只说自己最近发了笔横财,其他的就没再说了。
其中一个丫鬟还记起事发前一日,她半夜起夜时曾撞见春燕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来,当时她虽然觉得古怪,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还是当作没看见,回去便睡了。
如此看来,这事是春燕所为的可能又多了几成。
但竺琴却想不通,春燕这么做究竟是受何人所指使,为钱是肯定的,可究竟是何人与孟沅澄有这般深仇大恨,要做到如此地步。
以孟沅澄的身份,普通百姓又如何敢对她下手。
应同沉思片刻,忽然问道:“既然你的丫鬟嫌疑这么大,那具烧焦的女尸又是谁?跟你是何关系?”
“她若是对你不满,为何不直接对你下手,要这般迂回地去烧一座你几乎从不去的宅子,这样做你不过是损失了些钱财,你本人却是毫发无损,你说她是何心理?”
竺琴十分犹豫,不知该如何说孟沅澄这事,若是说了,事情肯定是要闹大的,若是不说,恐怕他早晚也会查到的,到那时可能就晚了。
竺琴瞻前顾后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裴钰。
“不能说?”
竺琴知道应同看出她是有所隐瞒,便也开门见山道:“这事不太好说,说出来后恐怕影响极大,所以让我考虑考虑。”
“好。”
又过了两日,应同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竺琴心急如焚,再等不下去,第三日一早便去了大理寺。
她本意是在门口等着应同,没想到没等来应同,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原本竺琴是没认出裴钰的,她虽与裴钰短暂地见了那么一面,但今日的他与那时的他已完全不同,她是听到旁边人称呼他为裴大人,再一看旁边人对他恭敬的姿态,这才记起来。
见裴钰下了马车直朝着大门而来,竺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没想到裴钰不仅眼神很好,记忆力也是极佳,即便是神色匆匆往大理寺中走,只是偶然瞥了一眼旁边,就已发现了微微侧身躲在角落的竺琴。
竺琴低头等着裴钰进去,可眼前忽然暗了下来,她一抬头,就对上了裴钰的眼睛。
许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她不知裴钰是何人,但也知道他在朝中为官,不是普通百姓,那时的裴钰,虽然也是冷淡,但整个人透露出的气场总归还是算温和的。
此刻却完全不同,一抬头撞上裴钰冰冷的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神,她甚至感觉到一丝后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手被一把擒住,裴钰的声音透着森寒,压抑至极:“你怎么会在这里?”
竺琴慌了,眼神闪烁,词不达意,还有些结巴,道:“我,我路过这里。”
“路过?”
裴钰重复了一遍竺琴的回答,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的。”
裴钰松开了擒住竺琴的手,正当竺琴庆幸时,她的脖子被一把掐住,只听见裴钰在她耳边道:“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说实话。”
竺琴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用力地拍打着裴钰的手臂,却毫无用处。
视线变得模糊,喉咙间似乎都有血气,青筋暴起,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裴钰手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男声。
“放开她。”
裴钰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手上的力道更重,这时一旁的陈从还是出声劝道:“大人,她若是死了,那便不能从她这里知道公主……”
陈从的话没说完,但效果已经有了,裴钰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竺琴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从门口过来的男人,方才似乎就是他先出言阻止裴钰的。
裴钰看着沈子微,面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收到消息时他已觉得不对劲,为何会是沈子微通知他。
可他却没有再细问,也阻止了陈从的追问,陈从还疑惑为何不问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沈子微望着瘫坐在地上还不住咳嗽的竺琴,眼神有些复杂。
“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