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真是失了礼仪。
孟沅澄也听得愣了片刻。
从她认识林若宁那时起,林若宁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说话轻声细语,连大声笑都不曾有过,举止得体,方才那番话由她说出来,真是让孟沅澄惊讶。
林若宁似乎有些急了。
认识到这一事实,孟沅澄便兴奋了。
都如此了,哪还需要她来劝说。
章昱这个傻子,果真是不懂女人的心思
见孟沅澄一脸戏谑地盯着自己,林若宁的脸立刻便红了个透,说起话来也结巴了:“我,我是见不得去这种地方的男子,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孟沅澄也不戳破她,只是反问了一句。
“自然,他去哪里,我又管不着。”
“那你方才是?”
“我……”林若宁‘我’了半天,始终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一旁站着的林若宁的丫鬟忽然插了一句:“我家小姐为了他,可是连京兆尹家的公子都没去见,为了那日跟他之约,还特意准备了好久,结果还没去呢,就听到了这事,小姐为了他牺牲这么大,他就是这么对待小姐的……”
林若宁轻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她哪是为他才拒绝了李公子的。
“小姐,奴婢是为您可惜,您为这种人放弃了李公子,太不值得了。”
孟沅澄心道,京兆尹家的公子算什么,若是知道了章昱的身份,这小丫头岂不是还要激动死了。
“别说了。”
林若宁都已不敢看孟沅澄了。
心中所想这般被人说出来,叫她如何好意思面对孟沅澄,更何况,孟沅澄与他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孟沅澄瞧见林若宁头都快埋到桌下去了,安慰道:“你放心,这话我只当没听到。”
“不过关于去青楼一事,其中确实有误会,你要不给他个机会给你解释清楚?我保证,他绝不是什么爱寻欢作乐,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
林若宁小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能就这样给他定了罪,总得给他个申诉的机会。”见林若宁有了些松动的迹象,孟沅澄继续劝道,“为了给你选生辰礼物,他还特意来问我了,跑遍了京城,就为了选一件诚心如意你还喜欢的礼物,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至少给他个机会吧。”
林若宁不再说话,孟沅澄知道,她这是默许了。
裴钰坐在郑王左边的位置,身旁坐着的是宋玉竹,对面则是一脸不悦的孟璨。
孟璨不耐烦地问道:“爹,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孟璨起身要走,郑王呵斥道:“坐下!”
“你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还要本王替你收拾这烂摊子,说起来,你还不谢谢裴钰,若不是他替你摆平了那个娼妓,这事闹大了,本王多年经营的名声全被你个毁了。”
“你说你玩什么女人不好,那种地方混起来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了?”
孟璨满不在乎:“不就是一个□□?有什么难办的,处理了就是了。”
“你说得容易,她在金凤楼这么多年,跟朝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手里可是有不少东西,她若来个鱼死网破,她是死不足惜,你要跟着陪葬?”
“有那么严重吗?”
“你说呢,本王筹谋这么多年,眼看着大业将成,你给本王安分些,可别惹什么乱子出来!”
“你何时能学着稳重些,看看裴钰,你再看看你,都是同样的年纪……算了,不说了,本王看你若不是投了个好胎,能有什么出息,这次又是因为女人,差点惹出大祸来。”
孟璨满腔的怨气,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怒火,瞪着裴钰:“你这么喜欢他,那让他给你当儿子,反正你也不缺我一个儿子!”
孟璨起身便走,经过裴钰时,狠狠地撞了裴钰一把,郑王见此,怒道:“混账,你怎么跟本王说话的?”
“你给本王站住!”
孟璨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郑王有些歉疚地看着裴钰,道:“本王教子无方,才会教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逆子来。你没事吧?”
裴钰淡淡道:“无妨。”
郑王继续道:“想必前些日子宫中的事,你也有所耳闻了。”
“不知王爷指的是?”
“慧妃一事。”
裴钰点头,也并未隐瞒。
“这公主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竟闹出这种事来,本王这儿子虽胡来,可也不至胆大到如此地步。”
裴钰不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可按那逆子所说,公主似乎是派人跟着他不短的时日了,本王恐怕她查到别的事情,那便不好办了!”
宋玉竹道:“您想如何做?”若是能就此解决了孟沅澄,她便也无后顾之忧。
像如今,孟沅澄在的一日,她就一日不得安生。
“本王自有办法,不过这事得需贤侄配合。”
裴钰道:“如何配合?”
从郑王府离开后,直到马车在裴府停下,宋玉竹沉默了一路。
终于在裴钰准备下车之时,她还是拉住了裴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