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裴钰,他们究竟要等到何时,裴钰也都不说清楚,只说再等等。
章昱实在是无聊,变着法地找话题跟裴钰聊,可两人的性情确实相差太多,他是闲不住的人,而裴钰又是惜字如金十分冷淡,即便章昱已经很努力地想要跟裴钰处好关系,却没有什么效果。
“我平日就喜欢去骑马,闲的时候,就在府里练练功,你一般都干什么?”
裴钰盯了章昱一眼,没回答。
章昱继续又道:“我看你这么瘦,一定是经常坐着,这样很不好的,要不我教你一套拳,你平日可以练练,强健身体”章昱伸手在裴钰手臂上捏了捏,有些意外,“原来你没我想得那么瘦弱,不过你要是跟着我再练练,一定更好。”
裴钰抽回自己的手臂:“不必了。”
章昱:“……”
看来他要活跃气氛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
通过跟裴钰这么一下午的接触,他实在不懂孟沅澄的品味,裴钰这么一个闷葫芦,到底是哪里好了。
他不知道,裴钰此时内心的想法跟他是差不多。
裴钰也不懂,章昱这般毛躁话又多的男人,孟沅澄到底是看上他哪里了。
等到太阳落山,天渐渐黑了,裴钰估摸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这时一人穿过院子,走到裴钰身边,道:“大人。”
“如何?”
这人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回去吧。”
“是。”
这人离开后,裴钰起身,准备往出走,见章昱还坐着,回头道:“走吧。”
“去哪?”
“该你发挥作用了。”
裴钰早已想到这群人是不会有人愿意当这第一人的,所以,那便只能让他来当这个恶人了。
不对,应该是让章昱来。
章昱感觉到裴钰的眼神:“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总觉得是不怀好意。
“没什么。”
在去张承府里的路上,裴钰将如今的情况大概地跟章昱说了一遍。
他知道章昱是个急性子,跟他完全不同,既然他温和的方式不起作用,就只能让章昱接手了。
两人带着官兵一赶到张承府上时,裴钰刚想要说话,只见章昱一挥手,一群人立刻冲了进去。
裴钰:“……”
祈云殿内,孟沅澄本还在睡着,却被匆匆忙忙闯进来的小云吵醒。
“公主!”
孟沅澄睡得正香,可小云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她,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
“什么事?”孟沅澄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了起来。
“朝中出大事了。”
“这又关我什么事?”
“跟裴大人有关。”
听到裴钰的名字,孟沅澄立刻清醒了。
“你说什么?”
“昨夜裴大人和章小将军带着一队官兵闯进太府卿张大人的家里,当场列举了张大人这么多年来中饱私囊,还有收受的贿赂,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听说裴大人念了十几条,张大人便扛不住自己招了。”
“张大人府邸都被封了,全府上下都一并被带走了,说是要听候发落。”
孟沅澄知道裴钰做这事肯定是有人撑着,想来也就只有她父皇了。
原来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做这事。
虽说清理朝政是好事,可裴钰这么做,无疑也给自己树了不少敌,往后他在朝中行事更难了。
想到这里,孟沅澄又忍不住嫌弃自己,裴钰如何,又何需她去操心。
裴钰这一举确实是很有效果。
朝中上下,大家都心知肚明张承是郑王扶上去的人,如今裴钰连他都敢动,看来这次确实是下了决心要整治朝政。
都已这样,其余人也不再硬抗了。
一时间,所收缴的银两珠宝价值高达百万两,尽数纳入国库。
皇上也并未将此事昭告天下,主要是此事牵扯甚广,若真要追究起来,也不是件容易事,皇上此举也不过是想充盈国库,顺便敲打敲打这群人,象征性地罚俸半年便了结了此事。
这也算是一大喜事,恰逢孟沅澄十九岁生辰,借着这名义,肃宗在宫中大摆筵席,邀百官同庆,十分盛大。
夜里,歌舞升平,孟沅澄看着厅内推杯换盏的众人,忽然觉得有些烦闷,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人注意到她,便起身一个人出去了。
孟沅澄走到御花园内,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她方才也喝了些酒,本身有些醉意,如今被冷风一吹,倒还舒服了不少。
突然,孟沅澄感觉到身上多了件衣物,回头一看,居然是沈子微。
沈子微在孟沅澄身旁坐下:“很意外吗?”
“没有。”孟沅澄摸着披在身上的袍子,“这段日子都没见到你。”
“刚到任,要交接的事比较多,忙了些。”
“嗯。”
“这么久没来见你,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沈子微注视着孟沅澄的眼睛,很温柔:“上次你说考虑的,我不想干扰你,也不想给你负担,但是我也不想等得太久,所以,你考虑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