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公孙婉眼里的泪光停滞了下来,她的双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指甲甚至都掐进了肉里,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紧紧的盯着云励寒,“祈年哥哥……你怎么……你怎么能……”
她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她放在心尖尖上这么多年的人,能够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和别人成亲。
难道,这个人真的就没有心吗?!
公孙婉说不下去了,她脸上的血色在一刹那消失殆尽,苍白的仿佛像一张薄纸一般,她的身形踉跄着摇晃了半晌,直到站在她身边的叶瑾年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公孙婉才没有失态的摔倒下去。
“大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叶瑾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声,就像公孙婉一直追逐在叶祈年的身后,叶瑾年也是自小就一直跟在公孙婉的屁股后面,他深爱着这名热情似火的女孩,喜欢她大大咧咧的勇于承认自己内心想法的性子。
更是喜欢,在多年以前,在那个阴冷潮湿大雪纷飞的夜晚,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了他的女孩。
那是他还未被叶谦认回叶家儿子的时候,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实际上应该是比连翘假装生下来的孩子要大上一岁的,因此,在五岁之前,他只能躲起来,不能见到叶家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连翘只不过是一名打扫的粗使丫鬟,叶瑾年小时候的日子过的可谓是异常的艰辛,冬天没有炭火也罢,甚至是连一件能够保暖的棉衣都不曾拥有过。
叶瑾言还记得,那是一个除夕的夜晚,整个叶府张灯结彩,庆祝着新年的到来,而他和连翘栖息的小屋子里,仅有一只被人扔掉的半截蜡烛。
年夜饭的香味是那么的诱人,他趁着连翘休息的时候偷偷的跑了出来,却也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那个名叫叶祈年的男孩,众星捧月般的坐在主桌上。
那一刻,叶瑾年的内心涌现起了无数的不甘与嫉妒,甚至是还有愤恨。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叶谦的儿子,叶祈年就可以倍受宠爱,而他却必须躲躲藏藏,只能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恨啊!
恨不得拉着整个叶府所有人全部都为他陪葬!
他的手指死死的抠进了院墙里,用力之大,让他五根手指上的指甲尽数都被折断了去,温热的血液就那般溅在了院墙的凹凸不平之处。
正当叶瑾年快要被嫉妒和不甘给逼疯的时候,一名穿着大红袄子,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是叶瑾年第一次和除了连翘以外的人正面对上,他原本以为就此会被叶家的人给发现,却不曾想,那名女孩却只是冲他弯了弯唇角,那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温温柔柔地问他是不是太冷了。
也许是女孩的嗓音太过于诱惑人心,叶瑾年便那般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于是,女孩竟然想都不想的,就将自己抱在手里的手炉递给了他。
那是叶瑾年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原来,呼啸的寒风也并没有那般的可怕,原来,漆黑阴冷的冬夜也可以拥有片刻的温暖。
虽然那名女孩只是将手炉递给他之后便进去了大堂。
但是,那名女孩的音容笑貌,却深深地印进了叶瑾言的脑海。
叶瑾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偷偷跟在了那名女孩的身后,然而,正当他满心欢喜的想要观察女孩的小动作的时候,却发现那名女孩居然是凑到了叶祈年的身边,甚至是那白皙的手指挽上了叶祈年的手臂!
然而,更让叶瑾年感到心痛的是,叶祈年竟是毫不留情地挥开了女孩,还用那种略带厌恶的眼光注视着她。
女孩低低地垂下了头,但叶瑾年却未曾错过女孩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从未有这般嫉妒过叶祈年,嫉妒的他快要发疯。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叶祈年?!为什么那个唯一给予自己温暖的女孩也是那么的喜欢叶祈年?!更甚至是,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亵渎了的女孩,竟然是被叶祈年如此粗暴的对待!
从那一刻起,一颗怨毒的种子在叶瑾年的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他对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暗自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将那个嚣张跋扈的叶祈年踩在脚底下,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内心阴暗的人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叶谦与叶夫人感情甚笃,成亲多年以来,仅生下了叶祈年这个嫡子和叶汿年一个嫡女,除了叶瑾年以外,再未曾有其他任何的子嗣。
在叶谦看来,连翘就是一个下药勾引男人的浪/□□人,以为凭借着自己一丁点的美貌和生下的儿子就可以上位的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叶谦又怎么会给连翘一个好脸色呢。
更别说,叶谦自觉他自己作为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能够娶到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可以说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从未想过什么纳妾,什么繁衍子嗣的问题。
而叶夫人给他生了一儿一女恰巧凑成了一个好字,叶谦感激叶夫人还来不及,又怎会想些其他的风月之事,但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连翘,连翘的所作所为却是在叶谦和叶夫人之间插入了一根难以拔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