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烈水号从枫桥镇出发,一刻也不耽误的押解大朝奉席思危回木渎港分关,几艘木渎巡检司的船只尾随在后面。 林大官人和金巡检同坐在舱中,靠着窗户把酒临风。 席大朝奉被五花大绑,随意扔在了旁边模。现实又不是影视,根本跑不掉的。 “一会儿到了横塘镇,就靠岸歇歇脚。”林大官人说。 金巡检一开始没明白,从枫桥到横塘也就十里地,坐船又不累,歇什么脚? 随即就醒悟过来了,船上这不是绑着席大朝奉吗? 就好比“传首九边”,林大官人这是想把沦为阶下囚的席大朝奉“宣示三镇”,也就是横塘、木渎、胥口三个镇。 席大朝奉冷笑道:“虽然你林泰来设计陷害了我,但你也不会好过! 你真以为我只是单枪匹马的陪在巡抚身边?伱对我们商帮所能发动的实力一无所知! 你且看着吧,说不定正在此刻,你的女人已经被掳走凌辱,你的地盘已经被占领搜刮! 你的手下非死即伤,失踪的失踪,逃亡的逃亡!” 金巡检叱道:“木渎港有税关,横塘有官办鱼市,你们竟敢聚众攻打,莫非真想造反么!” 席大朝奉说:“只需要巡抚出一道手续,这些人就是察院为扫除恶霸势力所调集的民壮!” 林泰来拧起了眉毛,挥手就是一巴掌,把席大朝奉打的口吐鲜血。 但席大朝奉越发疯狂的大笑,叫嚣道:“到最后,你会发现,还要把我放出来!” 正在此时,船舱外的右护法张武叫道:“坐馆!你快向岸上看!” 林泰来探头向窗外望去,却见已经临近了横塘镇,但码头上鱼市已经烧成了白地。 再看远处,堂口附近小半个横塘镇还在燃烧着,空气中充满了烟火气。 林大官人错愕了片刻,这是什么情况?有点过于赛博了! 刚才听席大朝奉的语气,可以判断他同时安排了其他行动,对自己发起突袭。 就算是抢地盘,也没道理做出大面积纵火这种恶行,惹怒官府吧? 想到这里,林大官人立刻指着窗外,对席大朝奉说: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本你们席家只是为非作歹而已,没想到竟然无恶不作!连纵火焚烧镇子都做得出来!” 林氏法则之一,无论遇到什么坏情况,第一要诀就是先把锅甩出去。 就是这么大的锅,让席大朝奉也疑惑不定,难道陆其光杀红眼了,因为攻势不顺直接放火? 岸边有个人对着神威烈水号拼命挥手,林泰来认了出来,是个安乐堂的老伙计。 停船靠岸后,林泰来亲自下去询问情况。 那伙计禀报说:“东山陆家的人带队突袭横塘,敌方势大,难以防守,黄娘娘下令烧了鱼市和堂口! 然后她带着所有人从陆路向木渎镇转移,只留下我在这里等候和传递消息!” 林泰来:“.” 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真没想到,只是一个社团级群殴,却打出了焦土政策。 林大官人转身冲回到船上,急忙吩咐道:“开船!速去木渎镇!” 站在船头上,张家兄弟安慰说:“坐馆莫急!木渎镇那边有范娘子和义堂坐镇,还有河快、巡检司协助,应当能守住。” 明眼人都看得出,对手在横塘镇都能如此下本,那么在更重要的木渎镇攻势肯定更猛。 林大官人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忧心忡忡的神情,蹙眉道: “我并不是担心木渎镇守不住,丢了无所谓,总能再拿回来! 我更担心的情况是,黄五妹去木渎镇动机不纯,两个娘们会打起来!” 此后又过了十来里水路,林泰来向前眺望,发现岸上从木渎港到江边,比开关仪式那天还热闹,怕不是聚集了几百上千人! 而且在江边的船只上,还有因为太过于拥挤大量无法上岸的人! 席大朝奉顿时又嚣张了起来,“我说过,让你见识见识商帮的力量!别以为就你们社团会聚众生事!” 林大官人现在不想分心,头也不回的喝道:“把他的嘴堵上!” 又经过仔细观察,林泰来发现岸上这些人只是人挤人的傻站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这情况让林大官人迷惑不已,实在判断不出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离开了一两天而已,为什么横塘镇和木渎镇局面都变得像女人心思一样,如此让人看不懂? 张文也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坐馆的担心是不是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