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总共有六道关口的漫漫科举之路,第一步县试算是过去了。 如果说县试相当于小升初的话,第二步府试就相当于中考了。 然后第三步道试相当于高考,道试过关才算考中秀才。 又如果连过县试、府试,然后又考不中秀才,就可以称为童生。 童生礼服可以穿青衫,死后墓碑上能写一个将仕郎。 第二步府试和县试时间相隔不远,今年吴县县试是四月初,再等到四月底就是苏州府的府试。 这又将是一场不知道多少千人报名参加的大规模考试,科举发达地区的考试就是这么豪横。 官府要在炎热潮湿的夏季到来之前,抓紧时间把两级考试都办完了。 距离府试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林教授只希望,这点时间能让自己复习完功课。 县试发榜后第二天,林教授就从孙十一家里走人了。 大约是这十来天孙怜怜一直没有要钱的缘故,孙怜怜妈妈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林教授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大丈夫岂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于是他果断的搬走了,回到了胥门外堂口。 迈进五龙茶室,林泰来吃惊的对高长江叫道: “噢!我的老伙计,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气色简直糟透了,竟然比悬梁刺股、昼夜备考的我还要糟糕,真是太可怕了!” 高长江扔下酒瓶,拍案而起:“我要从堂口辞职!” 林泰来指着高长江,对左右张家兄弟说: “一个人如果想辞职,要么是给的少了,要么是受了委屈,你们猜猜,老高是哪一种原因?” 张文非常机智的答道:“大概是两种原因都有!” 林泰来转头对高长江说:“从今日开始,伱提前转正!而且月薪提到五两!” “好的坐馆!多谢坐馆赏识!”高长江应声道。 对当今普通人而言,月薪五两绝对是高薪了,堪比知县大老爷的明面正常工资。 林泰来反手就拍了张大郎一巴掌,“你刚才真是胡说八道!高先生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然后林泰来又对高长江问道:“这几日我为了备考县试,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社团里可有什么大事?” 高长江答道:“前两天,黄五娘和范大嫂又打起来了! 听说是有个范大嫂盐区里的小盐贩跑到横塘鱼市进货,而黄五娘卖了盐给他,范大嫂觉得黄五娘捞过界了!” “娘希匹!”林坐馆头痛欲裂,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高长江继续说:“所幸有总堂的宋叔出面,把两人的纷争摆平了。” 林坐馆顿时又感到,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高长江趁机进言说:“用坐馆你的话术来讲,这大概就叫做内卷吧? 如果社团不继续扩张,把饼子做到足够大,那社团就必将陷入无穷无尽的内卷之中!” 林教授斜着眼问:“你是什么意思?” 高长江再次强调说:“木渎镇那些跳梁小丑,借着击退坐馆你的名头招摇,竖起反坐馆的大旗,偏生还有人信了! 据打探来的消息,目前已经有四五个堂口肯加入那什么太湖东岸大联盟! 再加上原本就有的木渎镇三堂,这个大联盟必将成为社团大患!” 林坐馆不屑道:“吾视之如土鸡瓦犬!” 高长江非常焦虑的说:“如果真让他们凝结成势,至少可以动员五百人手,以坐馆之武勇,只怕也难以应战! 每多拖延一天,敌势就壮大一分,坐馆到底在等什么?” 林坐馆面朝北方,拱了拱手,很有诗意的说:“等北风来。” 高长江:“???” 他真的听不懂,江湖世界是弱肉强食,不是诗情画意啊! 与高长江沟通完情况,林泰来就要离开茶舍。 但走到门口时,林坐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听说你前几天醉后自号公台?” 高长江立刻否认:“不是!没有!瞎说!定是有人误听了!” 随后林坐馆回到了堂口,召集四大金刚,听取近期工作汇报。 四大金刚之一于恭敬表示说:“这段时间,已经把第一都这块地方全部理顺了,各图的里长都表示与我们安乐分堂合作!” 随后又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当初打下善义堂和第五都后,就该交给我们分堂来打理。 结果将第五都全部交给了总堂,我们分堂还是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