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然正气,已经震得全场鸦雀无声,除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抽泣。 在后面看热闹的老先生张幼于已经瞠目结舌,不知所思。 张武很认真的对老先生解释说:“一般情况下,我们坐馆根本不需要卑鄙阴险毒辣这方面的素养。 铁拳金鞭就足以解决大多数问题,但并不代表我们坐馆缺少相关素养。” 张文忽然却又说:“今天这才到哪,还没完呢。” 林泰来忽然转头,对张幼于叫道:“老先生你来都来了,不准备说点什么?” 张幼于的五十年心智还在震撼中,一时也没想明白,这会儿需要他说什么? 林泰来嘀咕道:“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然后他又对长洲县县衙的吴班头说:“正好有你们县衙差役来协助,出把力准备带人走吧!” 吴班头这个公门老手现在发自内心的服气了,感觉自己向林教授学到了很多。 不愧是从横塘镇打到南濠,从南濠打到上塘,然后再打到长洲县,又打到浒墅关的人! 林泰来似笑非笑的对徐家管事说:“不管是范允临还是徐允临,他再不出来,我们就真把尹姬带走了。 如今苏州城文坛盛会,各地名流汇集,女伴就是门面啊。 徐家园林出了这样的事情,连请来的金陵红伶都保不住,他还有脸面去见人吗?” 徐家管事咬牙道:“你稍等片刻,我家姑爷就在旁边东园,我去请他过来!” 聪明人其实都看出来了,林教授拿捏尹美人,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把范允临逼出来啊。 尹美人于林教授而言,就是个纯工具。 范允临作为岳父徐泰时的代理人,此时正在隔壁东园招待宾客。 但西园这边实在扛不住了,他还是不得不过来处理。 真正的大水喉来了,林泰来抱拳行了个礼,热情的迎接说:“久仰久仰,在下早就想拜访了。” 范允临冷漠的看了眼林泰来,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说:“我与你之间,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说尹姬逃税,那补上就行了,补多少你说个数。” 林泰来答道:“现在还不知道数目是多少。” 范允临便质问说:“你连个标准都没有,就敢来胡乱叫嚣?” 林泰来笑道:“标准哪能没有?我看按重量收税就行了,把尹美人上称,量出体重,以此为收税标准。” 众人:“......” 范允临没还说什么,陆士仁又怒了,斥道:“你还能更侮辱人么?” 林泰来随口回答说:“你如果想变本加厉的侮辱尹美人,当然可以了! 称出尹美人的重量后,可以比照同等重量的猪肉或者羊肉,按照猪羊肉的价格来收税!” 众人:“......” 张幼于想起张文刚才说的“还没完”,果不其然,这真正的素养还在后面! 这变态程度,隐约有青出于蓝的迹象,让张幼于不太安心了。 陆士仁愤怒得无以复加,“不当人子!还有比这更侮......” 尹美人却主动开口,打断了陆士仁的质问,带着哭腔恳请:“求陆相公别再说了!” 她已经注意到,今天陆士仁说一次话,自己就要倒霉一次! 林泰来见陆士仁闭上了嘴,便对尹美人表扬说:“看来尹姬是深刻认识到官法如炉了!” 又对此地主人家范允临说:“目前标准就是这样标准,范先生意下如何?” 范允临也不纠缠细枝末节,单刀直入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林泰来哈哈一笑,“刚才都是开个玩笑,我做主了,既然尹美人已经认识到错误,补上十两银子税款就行了! 当然按规定,加耗也是免不了的,所以再加个九百九十两银子!” 其他人只能直呼林教授内行,是懂收税的。 不过正项才收十两,加耗却高达九十九倍,是不是稍微有点高了? 但一千两这个数目,和长洲县衙给徐家报的平息事态数目差不多,这让范允临生了点气。 便喝问道:“你就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便如此折腾?” 当初也没想到,帮申二公子出口气,派人去砸个八流社团的堂口,竟会砸出这么多后续麻烦! 麻烦不算特别严重,但也架不住烦,而且迟迟消除不掉。 一直到现在,还在缠着自己不放,让同仁看自己笑话! 林泰来解释说:“不只是一千两银子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