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楚王的臂助。
贾珩听着崇平帝的安排,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天子,心头只有江山社稷,全无儿女私情。
只是,这般任命一出,只怕会让魏王心头寒意陡生,说不得会起一些波折。
或者说,直到此刻,天子仍然没有降旨,直接封楚王为东宫,或许还存着对楚王的最后一次考察?
崇平帝目光微顿,凝眸看向那戴权,说道:“戴权,着内卫送朕至含元殿内书房,从长乐宫太后那边儿拨付宫人,至书房伺候。”
在这一刻,崇平帝已经开始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或者说开始防备宋皇后以及宋家外戚变生肘腋。
戴权白净面皮微微一变,拱手道:“是,陛下。”
贾珩面色变幻了下,心头也有几许惊讶莫名。
天子当真是翻脸无情,一点儿夫妻情面都不顾。
只能说,龙体已经出现极其崩坏的情况。
似是从沉默中感受到那少年的兔死狐悲,崇平帝叹了一口气,问道:“子钰可是觉得朕有些薄情了?”
贾珩道:“圣上心思缜密,刚毅果决,乃为一代明君,既是明君,厚情以待天下,何言薄情?”
“知我罪我,其唯春秋。”崇平帝默然片刻,叙道。
崇平帝默然片刻,又道:“子钰接下来,也要护卫魏梁两王的周全。”
贾珩道:“皇后母仪天下,主持六宫,楚王也当以母视之,犹如孝悌伦常,乃顺天应时之道,帝王不得失德,否则千夫所指。”
崇平帝道:“子钰之言在理。”
中年帝王一时间也默然不语,等着戴权的回信。
贾珩与崇平帝坐下相处了一会儿,见崇平帝神思乏累,也只好出言告辞。
崇平帝忽而再次开口,说道:“子钰也去看看咸宁,再有一两个月,咸宁就生产了,多去陪陪他才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才是关要,如果皇后与魏王母子,真的心有不甘,他也只能…狠心圈禁了。
至于子钰,如果真的倾向于魏王,那他……
念及此处,崇平帝心头忽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
贾珩拱手道:“微臣告退。”
说话之间,贾珩离了坤宁宫,心事重重地沿着朱红梁柱的回廊,向着福宁宫而去。
此事一起,京城只怕要沸反盈天了。
只是刚刚过了拐角,抬眸之间,看向一位华骨端凝、玉颜雪肤的丽人拱手,道:“娘娘。”
宋皇后恍若春山的黛眉之下,目中带着几许慌乱,问道:“子钰,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要移驾含元殿?”
显然这位丽人已经得知了崇平帝移驾的消息。
贾珩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丽人,说道:“娘娘,陛下已有决断,最近决定起复甄家。”
此言一出,宋皇后如遭雷击,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刷”地煞白一片,说道:“怎么会这样?”
此刻的丽人,只觉手足冰凉,遍体生寒,那张香肌玉肤,白皙如玉的面容,更是苍白如纸。
贾珩这会儿,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娘娘,魏王成亲以来,至今无子,天子为大汉基业而计,不得不如此。”
宋皇后闻听此言,弯弯柳眉之下,美眸现出恼怒,急声说道:“然儿才多大,又不是不能再治好,哉说哪怕然儿当真无子,还有炜儿在,难道不能立为东宫?”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圣上担心兄终弟及生乱,危害大汉社稷,娘娘,微臣还有事儿,还望娘娘保重。”
说着,贾珩打算继续向福宁宫而去。
还未行多久,却听身后那丽人玉容微微一白,几乎是娇叱道:“贾子钰,你给本宫站住!”
贾珩转身看向宋皇后,低声道:“娘娘,事已至此,还是当遵循陛下旨意才是。”
那张雪肤玉颜的丽人,凝露而闪看向那蟒服少年,芳心几乎恼怒不胜。
当初,你欺负本宫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现在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是吧?
方才见陛下的时候,有没有帮着然儿说一句话?
贾珩见丽人面上怒气翻涌,目光既是委屈,又是羞急,连忙说道:“娘娘先冷静冷静。”
“你随本宫来。”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低声说道。
贾珩此刻正自左右张望,心神当中就有几许惊惧莫名,他现在也怕宋皇后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想了想,随着宋皇后进了一座重檐钩角、屋脊蜿蜒的偏殿。
此刻,可见四四方方的红漆轩窗之上,一道道窗棂镂空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殿中,而冬日的寒风吹拂在殿宇上的琉璃瓦,发出“呼呼”之声。
宋皇后那张端美、妍丽玉容之上,似笼罩着一层清冷霜意,声音娇叱说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目光深深几许,道:“魏王膝下无子嗣,圣上为了大汉社稷着想,已经决定扶立楚王,不过娘娘仍为皇太后,魏梁诸藩,皆可得富贵不失。”
“富贵不失?”宋皇后容色颓然无比,颤声道:“多少年的夫妻感情,他竟如此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