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后院那三位正妻,才真正是天潢贵胄,宗室贵女,贵不可言。
黛玉看了一眼怔忪思索的丽人,宽慰说道:“姐姐这么忧愁藏心,怎么也不怕动了胎气。”
宝钗容色愣怔了下,不解说道:“什么胎气,我这什么时候有了?”
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孩子?这胎气又是从何而起?
黛玉轻笑了下,柔声道:“就是后院的栊翠庵这般说着,想来,宝姐姐也有这么一天。”
宝钗道:“浑说。”
两姐妹简单说笑着,蘅芜苑中一时间,就满是快活的空气。
而袭人与紫鹃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头多少有些欣然莫名。
后宅的夫人们,不闹着什么矛盾,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就不用怎么提心吊胆的。
真要是互相算计,暗地里使绊子,如宫里那些争宠的女人一样,那后院才吓人呢。
大观园,栖迟院——
正是深秋时分,万物凋零,秋风肃杀,吹动着房上的瓦片发出啪嗒之声,昨夜的秋露尚有几许残留。
厢房之中,甄溪正在拿着一本簿册看着,而甄兰则是与不远处的探春,隔着一方棋坪对弈。
两人因为性情都是果断、锐利的性子,又喜兵事,故而平常更多是志趣相投。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嬷嬷进得厅堂,笑了笑道:“三姑娘,兰姑娘,前院的嬷嬷说,宫里赏赐了不少首饰,夫人说让各房过去拣着喜欢的挑选呢。”
宋皇后赏赐荣宁两府东西,自是知道女眷的喜好,所赏赐的一些东西都是一些尚宫局所制的精巧饰品,有金有玉。
“这好端端的,宫里赏赐首饰做什么?”探春面色讶异几许,低声说道。
甄溪此刻也凝睇而望,心绪也有些莫名。
这段时间,宫里的确是隔不久就是赏赐。
“听说是珩大爷在辽东打了胜仗。”那嬷嬷也不知具体情形,只是含糊说着。
甄兰柳眉挑了挑,那双粲然如星虹的明眸闪烁了下,说道:“去前院看看,问问情况。”
那嬷嬷又转身去打听这情况。
探春英丽面容上见着愁肠百结的郁郁气韵,说道:“珩哥哥去了也有一两个月了,是该有消息了。”
甄兰柔声说道:“可不就是这样,他能征善战,出去一两个月间,定然有着捷音。”
而就在说话的功夫,就见外间传来一阵有说有笑之声,恍若一串银铃响亮,正是湘云的声音。
而湘云与宝琴、雅若三个女孩儿,此刻穿着一身武士短打劲装,气质明丽,干练非常,几乎是蹦蹦跳跳来到屋内,唤了一声,说道:“兰姐姐。”
自钗黛大婚以后,栖迟院嫣然成为大观园中的女眷们,另外的一个活动中心。
因为后院的姑娘都知道钗黛两人成了亲,不比闺阁之时,所以,除却有事或者两人主动相邀,倒也不便过去。
“云妹妹,宝琴妹妹来了。”甄兰眉眼之间笑意盈盈地看向两个小胖妞,柔声道。
她与妹妹原是从甄府以外来的,先天与这些从小长大的姊妹有一些隔阂,幸在已经慢慢融入进去。
直到将来,就是要一点点成为贾府姐妹的中心,最终等珩大哥走到那个位置,她…母仪天下。
湘云娇憨、婉丽的面容上汗津津的,晶莹靡靡的汗水一直流淌在脖子上,似能倒映人影,声音娇憨中带着几许可爱和伶俐,说道:“兰姐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甄兰笑了笑,柔声道:“云妹妹回来的正好,你珩哥哥他在辽东打胜仗了,宫里赏赐了一些首饰,前院说让我们几个过去挑挑呢。”
“珩哥哥?他出去又打胜仗了?”湘云芳心一喜,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轻声说道。
甄兰道:“宫里是这般说的,倒也不知道多大的胜仗。”
湘云柔声道:“那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头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思念。
显然小胖妞仍对当初的亲昵当中,念念不忘,或者说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刚刚与情郎痴缠,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而雅若英气眉头之下,眸中同样现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道:“珩大哥去辽东打赢了?”
宝琴这会儿落座下来,提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听着自家堂姐议着,心头同样有些思念。
湘云宛如红苹果红扑扑的脸蛋儿娇憨明媚,问道:“兰姐姐说说,珩哥哥这战事还要打多久啊?”
甄兰看着满头都是汗水的三个小姑娘,轻笑了一声,说道:“等会儿再和你说,你们三个刚刚骑了马,先洗洗脸,这一头的汗,仔细再着凉了。”
说着,吩咐着栖迟院中的几个丫鬟。
众人端上了一盆盆洗脸水,让三个小姑娘洗着脸,现出一张比一张娇媚明艳的脸蛋儿来。
在百花凋零的秋日,恍若春回大地,争奇斗艳,艳不胜收。
这时,甄兰柔声道:“这灭国之战,自来耗时都不算短,至少需要一年半载,今年过年,珩大哥多半是不回来了。”
说着,看向一旁的探春,笑问道:“三妹妹觉得呢。”
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