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城
等到傍晚时分,西方晚霞金红,照耀在沾染了鲜血的杭州府城墙之上,一股萧瑟、苍凉之感涌上在场浙江官员的心头。
至此刻,战事渐渐落幕,零零散散女真旗丁的抵抗也渐渐被官军扑灭,除了一些骑军开始追击向其他地方逃窜的女真旗丁。
至于朝鲜水师,见势不妙,丢下军械,成批成批向官军投降。
汉军开始打扫战场,将尸体掩埋,扑灭火焰。
贾珩此刻也在击溃了几股较大的女真兵马以后,分派手下兵丁追击,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来到杭州府城城门之前。
而浙江巡抚刘桢、浙江都指挥使龚昌辉纷纷下了城门楼,向大汉的卫国公迎接而去。
此刻,刘桢看向那少年国公,饶是往日城府极深,此刻死里逃生,面色仍难掩激动流溢,说道:“卫国公可算是来了,杭州府城百姓如久旱逢甘霖啊。”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刘大人,知杭州府军情危急,本官弃舟船一路过来,总算赶过来,幸在杭州府城安若磐石,有惊无险。”
说着,看向一众浙江官员,目光重又落在刘桢脸上,问道:“未知皇后娘娘可在城中?”
刘桢道:“下官不敢让皇后娘娘冒险,已经知会宋国舅,让人先一步乘船撤离了杭州府城,向湖州前往金陵去了。”
贾珩面色怔了下,看向站立不远处的京营将校,倒也认得,也是奋武营的参将罗培松,问道:“罗将军,皇后娘娘不在杭州府城,京营为何在此?”
罗培松听闻询问,抱拳道:“节帅,皇后娘娘说城中兵马不够抵挡,让末将留下抵挡鞑子。”
贾珩闻言,面色变了变,说道:“皇后娘娘的船队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没了京营扈从,只有锦衣府卫和内卫保护,宋皇后的护卫力量显然单薄了许多。
虽说一路上都有刘积贤相护,但陈渊定然布下了刺杀之局,这保护力量薄弱,多半会行动。
“今早儿已经沿着运河向湖州而去。”参将罗培松连忙回道。
贾珩面色冰冷,沉声道:“锦衣府奏报,有歹人窥伺凤驾,意欲行刺,来人,随本帅沿运河追赶船队。”
这时候的浙江巡府刘桢闻言,心头大惊,面色微变,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担忧,道:“卫国公,怎么会有刺客想要行刺凤驾?”
贾珩面色凝重,说道:“刘大人,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锦衣府先前就有暗中保护,如今侍卫减少,只怕贼人要动手,本官不好在此停留,此地一应善后事宜,由京营和浙江方面操持,本官要即刻率兵马前去护卫皇后娘娘。”
宋皇后身边儿的护卫也就一千多人,根本挡不住陈渊的袭杀。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纰漏,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那京营将校罗培松,面色变幻了下,定了定心神,抱拳说道:“节帅,江南大营水师一路奔波,已然师老兵疲,末将愿率手下兵马,随节帅一同紧急驰援。”
因为这位京营参将本来就是南下护卫宋皇后的凤驾,一旦宋皇后和梁王遭遇不测,这就是第一责任人。
贾珩点了点头,道:“点齐两千兵马,即刻随本帅出发。”
说着,看向一旁的浙江巡抚刘桢道:“我江南大营水师援兵已在驰援的路上,而舟山方面的女真水师也与江南大营交手,刘大人不用担忧杭州府城再有虏寇来袭,等此战过后,本官再向圣上为刘大人以及浙江官员请功。”
刘桢闻言,心头微动,拱手道:“卫国公放心,下官定当护卫浙江,不使东虏遗祸浙江。”
这位卫国公虽然因新政之事受江南官员诟病,但在天子跟前儿却是圣眷优渥,如能得其所言,圣上和朝野势必瞩目。
其实,哪怕是贾珩不请功,浙党内部也会力推这位浙江巡抚。
贾珩说着,再不多言,稍稍吃了点儿干粮,喝了点儿茶,等京营参将罗培宋点齐了两千人,骑上战马,也不多留,径直向宋皇后的船队追去。
……
……
暂且不说贾珩如何去追宋皇后,却说宁波府不远的舟山岛屿之上——
豪格率领船队离了舟山岛屿,兵进杭州湾以后,阿巴泰就率领五千余朝鲜水师以及近千正蓝旗旗丁在岛上利用现成的岸防工事,抵挡到来的董迁以及水裕的追兵。
此刻,双方也已经交战起来。
“轰隆隆!!!”
船舷之上,一门门的红夷大炮的轰鸣响彻海上,炮铳齐发,在这一刻硝烟弥漫四起。
而岛屿岸上的沙土和草屑乱飞,而女真八旗旗丁则是藏在水寨之中,用千户所遗留的佛郎机炮艰难还击。
“都统,汉人的炮火太猛烈了。”一旁的正蓝旗参领面有难色,对阿巴泰低声说道。
阿巴泰黝黑面容一片铁青之色,虎目幽光闪烁,沉声说道:“让弟兄们加把劲,顶住汉军,汉人不可能一直用炮铳轰,他们终究要进水寨,那时就是我们的反击机会!”
此刻的阿巴泰也有些后悔弃了船只,登上岛屿与汉军拼杀,反而成了靶子。
但本来就是给豪格所部牵制汉军的,如果不登上岛屿,一旦在战船上打不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