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抬头道,“正是齐眉杖。”
骨力啜在论剑台上大笑着挖苦道:“小姑娘,你若是怕了,不如早些认输,咱们早点下一位。”
裴雪娇在后头急得直挠头发,远远传话给她:“上步连环!玉女穿梭!回京望月!你怎么还没记住?”
叶玉棠没理,接着问寻戒:“长孙茂,有多高?”
寻戒沉思片刻,忽地回想起来,“师弟比我略高一寸,应为五尺六寸。”
她闻言心道:倒是长高不少。
独逻消摇摇折扇,说道:“既来论剑,倒没有怕一说。只是姑娘,你需得快些,莫叫英雄久等。”
叶玉棠回头一笑,“来了。”
她手上抖了两下,手持黑剑,一个腾掠,一阵风落到骨力啜面前。
见她手中神兵,论剑台下一派哗然。
谢琎惊得站起身来,直呼其名:“谈枭!”
自诩“武曲”那女子斜倚桂树,摇了摇头:“徒有神兵,是赢不了任何人的,长孙茂怎么还是没弄明白其中道理?”
叶玉棠耳力极佳,能听音辨认,闻声,自台上冷眼瞥她。
那女子被她这眼神盯得没由来心头一紧,站直了身子。
只一眼,她收回视线,抱剑一揖,道,“请赐教。”
骨力啜笑道,“我让你三招。”
叶玉棠道,“倒也不必。”
骨力啜坚持:“若是女弟子对上男子,大可请他饶三招,这是昨日我才听说这中原武林的规矩。我既是男子汉大丈夫,遇上你这样的小姑——”
话音未落,骨力啜听得一声锐响,便知剑已出鞘;只见面前蓝灰的身影化作一道影光忽然而走,骨力啜一步后退抬头,单只见得灰影伴着剑光,猛地刺来!
好快的身法!
尚不及众人惊呼,骨力啜已略沉身形,似盘坐祥云,稳稳地一游而走,眨眼已闪避开数丈,于数丈之外面,五指渐次轻拢,似去把玩手中无形的三粒核桃,连拢十数次,见那灰影现于身前,便又一游而走。
片刻之间,论剑台起了十数片风旋,卷得论剑台上未扫尽的落叶同风旋狂飞而起,至骨力啜稳身之后,方才飘荡而下。
这风旋便是方才骨力啜捏诀而起的。起力猛极,倘或有人不幸被卷入其间,必会被荡个头昏脑胀;而骨力啜这十余个诀几近铺满整个论剑台,并未给他的对手留出半点立足之地。
一招来回之间,众人皆看出,那女子必无半点胜算。
大光明善恶手乃是内家功夫,乃是以形鉴真,指哪打哪,哪怕相距十数丈,他亦可击中对手于不动声色之间。
此挂单女子虽随长孙茂习得惊鸿剑,但她哪怕有内力深湛,也不足以似长孙茂一般,于一夜之间将其化作惊鸿剑气隔山打牛。
也就是说,这一手惊鸿剑于这女子而言,乃是一门外家功夫。
除非她在四尺剑程之内,可以近得骨力啜身,方可破其善恶手。
但是,哪怕此女身法极快,骨力啜虽稍逊,却不输;只需灵活兜几圈子,始终隔她四尺一寸,便可令自己永远不败。
可惜,可惜。
裴雪娇看在眼里,几乎气得拍板凳站起来。
嘴里大骂:“这不要脸的回纥人,说好的让三招呢?”
江彤见她失态,开心得笑出声来。
叶玉棠闻言,脸上微微一笑,心道,其实他也算让了我,不过让得略有点不要脸。
她始终不调用内息,也是考虑到郁灵昭来太乙镇之前已出过手,已叫劫复阁密探探出她武功高低,方才得出“此女轻功、内力尚可,只是不懂调用”的结论。
若她身法快过骨力啜,或者于此时将剑气化用于惊鸿剑招之中,必会于众人之前露出破绽。
故此刻她倒也有点闲功夫看下小姑娘隔空打架。
不过不用内力,也有不用的赢法。
骨力啜此人大抵是胜券在握,生出了点调戏小姑娘的心态,展身而走之时,却始终隔她四尺,只想看她人追不上、剑够不着,窘态百出。
那么他自己则好生男子气概,好生威风凛凛。
因他觉出自己身法也不慢,此时倒也不一次捏足十诀,而是走几步,回头往自己停留的方向捏一个诀,再一游而走;或是预先判断她或许会停留的几个位置,运稍浅的力道,于她现身之处惊拍数下,拍起落叶纷纷。
骨力啜眼见那瘦削身影被落叶扰乱步伐,不由慢慢游动身形,自如地拖开距离时,还不忘回身,摇摇头一笑。
接着,他便笑不出来了。
但只见四尺开外,于落英缤纷之中,一道灰蓝身影骤然惊掠而起,其形潇洒自如,似一只出水游鱼,腾水而出之时,乍然展翅。
叶玉棠手中之剑,腾空之时一抖、一抽,猛地变作一支五尺有余的长杖。
那漆黑长杖一提,一拨,猛地劈下!
骨力啜身子一斜,往左偏去——
那杖子在她手中一滑,手握之处自杖尾滑至杖头,旋自背后反身一劈!
整个过程完成得极快,不过在弹指之间。
骨力啜根本闪避不及,嘭得一声,只觉得脸上重重挨了铁棍子一记力道极重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