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几乎没怎么考虑,便断然拒绝了谢南嘉的诱惑。
他和南召王世子不一样,南召王世子好歹是姓宋,且南召本就是大周的国土,大周天子对自己的侄子网开一面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呢,他是异族,是勾结前太子野心勃勃想要瓜分大周的人,宋万基怎么可能会对他手下留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需要他手下留情,虽然玉泽眼下看来是落了下风,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一开始没有准备,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宋景行的人马正从山阳关往这边赶,等慕柯再调来红衣军,三面夹击之下,周军必败无疑。
等他们灭了周军这十万兵马,再乘胜追击打过黄河,到那时,就该大周主动找他们议和了,岂不比靠着一个女人的怜悯战战兢兢做个傀儡君王要痛快得多?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投靠大周,他将永远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失之交臂,只有打败大周,他才有可能将她据为己有。
至于宋景行和他那个得到了红衣军的弟弟,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为惧,他这些年的大王子也不是白当的。
“你这样很辛苦吧?”他一面说着,一面动手解开绑在椅子上的绳索,将谢南嘉从束缚中解放出来,只留手上和脚上的绳索,以防谢南嘉逃走。
谢南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真诚地向他道谢:“多谢大王子,现在舒服多了,如果能帮我把绳子换成镣铐,再给我一张床让我好好睡一觉,那就更好了。”
慕渊:“……”
她可真是随遇而安。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保证她不会逃走的前提下,他愿意尽可能地让她住得舒服一些。
于是,他便按照她的要求,把她手脚上的绳索换成了镣铐,甚至在换镣铐之前,还命人给她打了水过来,让她自己在帐中擦洗更衣。
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臭味。
为了防止谢南嘉逃跑,在谢南嘉洗澡的时候,他亲自在帐外守着,一步都没有离开。
他听着那哗哗的水声,看着灯光投映出的朦胧倩影,不禁心猿意马,身体都起了变化。
但他不愿轻易亵渎她,所以并没有像对待他的其他女人一样使用粗鲁的手段。
这大概是他这个粗人此生唯一一次用细腻的心思对待一个女人。
谢南嘉洗好之后,换了一身玉泽士兵的衣服出来,走到门口,主动伸出手,让慕渊给她戴上镣铐。
如此乖顺,若非知道她对赵靖玉的感情,慕渊差点都以为她爱上自己了。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他问。
“因为我识时务。”谢南嘉道,“明知逃不掉,还硬着脖子不肯妥协,只会让自己受皮肉之苦,我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那苦。”
“……”慕渊瞧着她那张重新焕发出光彩的娇俏容颜,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顿道,“你饿不饿?”
“饿。”谢南嘉道,“我已经连吃了七天干粮,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匹马。”
“……”慕渊哈哈大笑,“我这就去给你杀一匹来烤。”
不多时,士兵送来了饭菜,满满的一桌牛羊肉,蒸的,煮的,烤的,香气充满了整个营帐。
两人在几案前相对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十分畅快。
外面的士兵惊掉了下巴,心说打了多年的仗,还是头一回看到待遇如此优厚的俘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知己在畅谈人生呢!
慕渊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方式,却还是忍不住问谢南嘉:“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战事吗?”
“担心。”谢南嘉道,“但我当你是朋友,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把酒言欢,所以,我愿意暂时把别的事情都抛开。”
慕渊愣了下,疑惑道:“什么意思?”
谢南嘉笑了笑,凤眼微眯,对他举起酒杯。
慕渊干了杯中酒,不知怎地,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这女人简直把他这里当成了游玩之地,全然没有半分担忧,该不会又设计了什么阴谋陷阱,等着他们上当吧?
不行,无论后面的战事如何,这女人都不能留在前线,应该趁着眼下战事停歇,将她送回玉都王宫去,这样既不用担心她与周军里应外合,还可以让赵靖玉投鼠忌器,不敢贸然攻打玉都。
这样想着,他又多灌了谢南嘉几杯酒,等谢南嘉不胜酒力沉睡过去,便命人连夜将她送回了玉都。
第二天,慕柯寻红衣军未归,宋景行的人马也在来勒川的途中,慕渊担心周军会趁着红衣军到来之前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从天未亮就开始部署迎战计划,不成想原本驻守在城外的周军,竟一夜之间退回到勒川城中,将城门紧闭起来。
慕渊觉得这其中必有古怪,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然而属下们都安慰他说没事,大周那边应该是投鼠忌器,怕咱们伤害他们的太子妃,所以不敢贸然用兵。
慕渊不认为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赵靖玉真的担心自己的女人,早就该派人来谈判了,为何到了现在还只是按兵不动,连句话都没捎来?
“他们肯定是在等什么时机,咱们不能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慕渊道,“既然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