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冷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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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书院自创建以来从未出过这种事,必须严惩季朝云!”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开阳君何必急着论断?”
“调查?现在证据确凿,还需要调查什么?!”
凤祁恰好来到议事殿外,听见这话,他脚步略微一顿,踏入门内。
议事殿中,书院七位仙尊难得聚齐,气氛格外凝重。凤祁面不改色,朝众人躬身行礼:“见过诸位仙尊。”
天枢坐于殿前,面色稍凝:“你伤势如何?”
凤祁换了件干净的弟子袍,衣袍下的伤处缠了绷带,但他神色姿态如常,丝毫看不出受伤的模样:“不过是皮外伤,已经无碍。”
天枢一点头,又问:“你与季朝云同住,可知道他最近有何异样?”
凤祁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道:“弟子不知仙尊此言何意,弟子日日与季朝云在一起,他每日专心练剑,与先前并无不同。”
他此话一出,身旁的开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凤祁恍若未闻,问:“季朝云他到底……”
天枢:“医仙已经替他诊治过,他在复试前服食过某种促进灵力的秘药,或许是剂量过大,这才导致灵力失控。”
凤祁一怔,脸色陡然变了:“不可能,他绝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开阳霍然起身,冷冷道,“先前他在秘境中取得第一,我便听说有人暗中议论,说他在考核里使了些手段。只不过我督考殿复查光镜,没有查出问题,这才放他一马。现在想想,他恐怕从秘境考核时,便已经开始服食这等秘药!”
开阳转而面向天枢,厉声道:“天枢君,鸿蒙书院从不包庇任何徇私作弊之徒,此番必须严惩!”
凤祁眼眸微动,思绪却快速冷静下来。
季朝云绝不可能作弊,那秘药究竟是从何而来,是谁想要害他?
“开阳君莫要激动,有话好好说。”摇光开口道,“要我说,还是等朝云醒过来,再好生询问一番。朝云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万一真是被人诬陷,我们鸿蒙书院也不能冤枉人家。”
“莫非你一问,他就会说实话吗?”开阳君道,“他服食秘药,灵力失控,擂台伤人,这些加起来还不足以治他的罪?还不够证据确凿?”
“不够。”凤祁直起身,平静道,“你没有证据证明,那药是他自己吃的。”
“你——”
凤祁朝天枢躬身行礼,道:“秘药一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弟子愿为季朝云担保,请求亲自彻查此事,还他一个清白。”
“你处处维护季朝云,还想要亲自彻查,凭什么?”
凤祁:“开阳君若信不过我,可派督考殿弟子随同调查。”
“好……好啊!”开阳君冷笑一声,道,“我就看你要肆意妄为到什么时候!你不是说要替他担保吗,若到时查出来确有此事,你待如何?”
凤祁凝视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句坚定道:“我愿与他一道被废除修为,逐出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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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屋的暗室内,季朝云蜷缩墙角,意识尚未清醒。
他双手手腕被扣上了一副镣铐,一端延伸至墙面上。能够抑制灵力的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却无法抵消他体内那股汹涌的妖力。
季朝云只觉自己周身忽冷忽热,横冲直撞的灵力无从发泄,变作彻骨的剧痛席卷全身。他竭力将自己手脚蜷起,额头难耐地抵着冰冷粗粝的地面。
好难受。
有没有人能帮帮他……
就在此时,暗室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进来。
凤祁快步走到季朝云身边,把人抱起来,动作间牵动锁链碰撞。凤祁眼神一沉:“谁让你们锁着他的,给我解开!”
跟在凤祁身后那两名弟子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去解季朝云手里的镣铐:“殿、殿下,这是开阳仙尊的命令,不关我们戒律殿的事,你可别——”
凤祁没再理会他们。
他除下外袍,将季朝云一裹,打横抱起,随后大步离开暗室。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快得令人始料不及。片刻后,暗室中只剩下那两名弟子茫然对视,面面相觑。
传送法阵在黑暗的山道上亮起,凤祁抱着季朝云踏出法阵。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怀中的身体愈发滚烫,凤祁低头在他耳旁轻声安抚一句,沿着山道朝前走去。
短短一小段路,季朝云已经变回了半妖模样。
他靠在凤祁怀里,银白长发披散在身后,一对龙角浮现在额前,在月色下泛着柔软的光晕。
他身体实在太难受了,在那灵力失控的折磨下,他甚至无法意识到,体内有另一股更加汹涌、几乎无法控制的热潮,正在飞速卷土重来。
一股甜腻气息不受控制的从他体内倾泻而出,凤祁脚步簇然一顿,呼吸瞬间乱了:“季、季朝云,把你的味道收一收!”
季朝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就算听清了,也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那不知是何处来的秘药,将他体内压制依旧的妖力尽数刺激出来,也刺激了这数百年来,始终被修为强行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