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珂不是傻子, 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这种感觉代表了什么, 她一清二楚。
她动心了。
是真的动心, 不是疑似, 也不是好感。
意识到这一点,虞九珂有些沮丧。
第一次动情,就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先是穿成一个炮灰,还没能彻底安心,现在又这样,命运故意折磨她的吗?
虞九珂微拧着眉,眸子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烦躁。
裴晅原本并没想以此邀功, 可翊王府既然知道了, 他也没打算隐瞒。翊王府送的帖子并没有说是郡主要见他,但他猜到了。
翊王爷若要见他, 根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他原以为郡主约他来别院,定是有别的用意, 没成想, 他刚开口说了一句话,郡主便这般反应,看着虞九珂明显不耐的眉眼, 裴晅眸色黯了黯,片刻后道:“传言本就不实, 下官实在不忍郡主被误会至此, 且此事总归和下官有关, 下官既机缘巧合查到了蛛丝马迹,自然应当如实相告。”
虞九珂盯着裴晅,裴晅微敛着眉眼,高挺的鼻梁在月光下泛着玉泽,看上去又乖又软……
虞九珂咬了咬唇,难不成黑化前的裴晅这么软这么好说话的吗?
这个念头刚起,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不住警告她:
怎么可能!裴晅又不是小白花人设!他可是大男主设定!没黑化前就心思深沉!否则怎么权倾朝野!不能被他的外貌骗了!
理性最终战胜了感性。
虞九珂死死咬着下唇,疼痛感迫使她保持清醒,没人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尤其是裴晅这么谨慎的人。
更不用说这件事,还给裴晅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虞九珂眯了眯眼,她想起了那日,她在望月楼跟裴晅把话说清楚时,裴晅脸上的表情,他当时绝对生气了。
所以……
裴晅这是在故意接近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戏耍她一通?
越想,虞九珂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原书里裴晅就经常用这一招对付对家,常常把对家气得吐血。
不能慌。
虞九珂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如果裴晅只是用这种方式报她‘开玩笑’的仇,对她而言并不是坏事。
被戏耍一下比孤苦一生家破人亡强了不知多少倍!
可转念一想到裴晅帮自己是这个目的,虞九珂心头就涩涩的。
命运坎坷,情路也坎坷,她真惨。
好半晌,虞九珂才稳住心神,故作镇定地扯出一抹笑:“那便多谢裴大人了,这件事确实让我父王头疼了好久。”
裴晅微不可查地动了下眉心,明明郡主脸色都好看了不少,还冲他笑了,可他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丝疏离。
他刚要说应该的,便听到郡主那略带疏离的轻笑道:“我父王查了许多日也没个头绪,不知裴大人是怎么查出来,我回府上也可告知父王,让他学习一番,免得日后再碰上这种情况,还手忙脚乱……”
裴晅这次眉头很明显地皱了下,微垂的眸子里那抹黯淡更浓了,但他还是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顺便说了碰上这种事要从哪里入手怎么入手。
虞九珂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怎么确定确实是本人所为,而不是栽赃嫁祸呢?”
裴晅沉吟片刻道:“凡事都有迹可循,再缜密的谋划也会有留下蛛丝马迹。”
别的不说,裴晅的谨慎和心计,虞九珂是相当佩服。
原书里,裴晅算无遗策决胜千里之外,那些高光时刻,她看的还是很爽的。
和这样的人为敌,简直是找死,她没那么聪明,所以还是离他远一点儿,保持距离比较好。
摁住心底的那点儿不舍,虞九珂稍稍移开了些许距离,冲裴晅行了个谢礼:“谢裴大人赐教。”
“郡主客气。”裴晅侧身,让开了这一礼,轻声道:“为郡主效力,是下官的荣幸。”
听到这话虞九珂眼角抽了下。
就说他是个记仇的!
看吧,让她试出马脚了吧。
荣幸?
他这是记着那几日,人人传的,她这个皇家郡主看上他,是他的荣幸这事呢!
不过看裴晅的神色和态度,应当对她和翊王府没有那不共戴天的仇恨,顶多算不爽。
弄清楚了这些,虞九珂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就让他出出气好了,出完了气,以裴晅的人设,必然不会再给她和翊王府眼神,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一松气,连着两夜没睡好的疲惫感便铺天盖地而来。
虞九珂只觉得站着都费劲,便对裴晅道:“我找裴大人也就这一件事,既然裴大人替我解答了疑惑,就不打扰裴大人了,这便吩咐人送裴大人回府。”
“郡主!”
虞九珂正要吩咐远远在一旁候着的琉璃,听到裴晅这声略略提高了音量的喊声,刚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又怎么了?
她转头不解又警惕地看着裴晅。
看着虞九珂眸子里的警惕,裴晅抿了抿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