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脸又黑又臭,拉得比驴还长。
顾峥赶紧装没看见似的,昂首挺胸,小蛮腰一扭,端着大盆的衣服就往水井边走。
“你……等等。”
周牧禹沉默迟疑片刻,负手走至她的身侧:“娇娇……”
他像是有话说,思索了半晌,道:“若是我娘平时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那个人……原本就心直口快,你以前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她捏手里了啊?这听起来……”就像受了他娘威胁似的。
顾峥一边目露同情。
周牧禹俊面刷地一红,连耳根子都微红。“倒是有个把柄!还是个很大很大的把柄……”
“额……”
“我现在得求她不少事儿……”
“额……”
顾峥表示没兴趣,继续扭着小蛮腰,端着个黄木盆子,依旧往水井边走。
“你难道不想知道?”男人忽然背过身看她。
女人的腰,扭得越发就跟水蛇似的,他看得月光下眼眸轻眯,眸波迷蒙,语气越发飘了。
“没有……”
女人边回,边蹲下/身,水一样的月华,柔和从半空中流泻而下,照得井口边沿满地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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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住同一个屋檐,除了以上鸡毛蒜皮交谈对话牵扯,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发生。
周氏为人热络,看来是真孤单寂寞,常常是自己天不见亮就把早膳做好,还笑眯眯走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吃。
顾峥说,不用了,周氏就耸耸肩,倒也并不勉强。
还比如,那天晚上,顾峥和周牧禹一通简短对白后,周氏一开门出来,赶紧哟地一声,指责儿子道:“你死人呐!站在那里傻愣着干啥呢?——人家姑娘要洗衣服,当然是要扯水,你还不快过去帮帮她?!”
那周牧禹这才恍然大悟,耳脖又红,赶紧脱掉蟒服外袍,挽起袖子,殷殷勤勤就帮顾峥拿着水桶扯起来。
顾峥赶紧急道:“呀!别啊!别!这不能的!伯母,人家现在可是王爷啊!”
“啊呸!啥王爷?……他就是当上了皇帝,还不是个从泥地里滚出来的穷力巴汉……”
“没事儿,没事儿,你这个院子里倒才真是病的病,弱的弱,小小的,怎么着也要有个汉子才成呐!”
顾峥:“……”
“哎呀!啧啧……”
周氏又叹:“你瞧他长得这么高高壮壮,一身力气,又结实,你不拿来用,他还嫌搁得慌呢!没事儿,没事儿,这人不用,要废的,流水不腐嘛,人不干活,身体也会变虚的……”
反正就是他这儿子她可以尽管用……
顾峥:“……”
一大桶水,终于从井口边扯上来了,这男人干起这些事儿,果然比女人有力气在行。月光如湖面水波,处处滚涌弥漫。她这平时宁静得不能再宁静的小院,霎时变得有些微妙的热闹。满院子四溢着槐树与丹桂的香气。男人扯了满满一桶水上来后,周氏又道:“你让他也帮你一起洗吧,这天色不早了,你还有个孩子要带呢,等你洗完,都已经啥时候了……”
男人便蹲下来,和她一起搓洗盆里衣服。
顾峥没注意到,这男人嘴角勾着一抹怪里怪气的微笑,仿佛做这些事对他来说,一点不嫌累,更不嫌麻烦,倒还洗得挺欢喜、不亦乐乎似的。
长而浓密的卷翘睫毛在月色里低低垂着,眼睑投着一排浅浅的灰,他帮她洗得认真专注,一会儿功夫,把手上一件衣服抹起了皂胰子,边洗边问顾峥道:“要是没洗干净,你就多担待担待,毕竟这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现在我是目力越来越不好了!”
顾峥窘得不能再窘,“额,这,这多不好意思,真的不用了,你现在可是王爷啊,怎么能做这个呢……”
这男人,也忒孝顺过头了吧!
老娘说一句,便听一句,之前都没见如此听周氏的话。忽然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正想着,想得出神,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帮她洗好了一大盆,还清干净,拧干了水,站起身,东张西望,正手头拿着件东西要找地方去晾晒。
顾峥这才慌得一惊,赶紧过去,“啊,我自己来,这我自己就好……”
把男人手上正拿着的一块东西猛地夺过——
她耳根子绯红,脸滚烫。
是件红艳艳的女人肚兜。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晚了:,,,